自林随安将“另一个净门”和“破军”一事和盘托出后, 他就一直这个表情,眼珠子溜圆,嘴巴溜圆, 衬得一张瓜子脸也溜圆。
林随安望着天上的月亮, 喝了口百花茶,晚风轻抚,茶香沁人, 深感靳若确实需要减肥了。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 靳若终于回过神来,眼眶通红, “师父, 你说的都是真的”
林随安点了点头, “若要与那个净门分庭抗礼,务必尽快统一各地净门分坛, 将净门做大做强, 为师对你寄予厚望。”
“我不是问这个”靳若拍案而起,“我是说破军你的身体没、没事吧”
林随安笑了, “我很好, 吃嘛嘛香。”
“可、可是, 若是万一有一日,你你也变作那般”
“若是我有一日也变成那般, ”林随安平静地看着靳若, “你定要杀了我。”
靳若身形剧烈一震, 眼中的红光几乎爆裂, “林随安,你胡说什么”
看来真是气急了,竟敢连名道姓吼她了, 林随安十分欣慰,这徒儿收得不亏。
“与其变成被人利用的破军,我宁愿死在你的刀下,”林随安轻声道,“好徒儿,莫要让为师变成滥杀无辜的行尸走肉,死不瞑目啊。”
靳若嗓子发出一声哽咽,狠狠别过了头。
林随安拍了拍靳若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更担心的是,以你现在的功夫,不仅杀不掉我,还会被我杀了,那可就糟了。”
靳若“林随安”
林随安眨巴眨巴眼睛,表情有些遗憾,“原本我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可惜根据方大夫的诊断,我身体康健,体内没有任何毒素残留,大约一辈子都不会变成破军。”
靳若呆了半晌,咬牙切齿,“林随安你又诓我”
林随安笑眯眯道“为师这是未雨绸缪。”
“什”
“明日起,你的训练强度加倍。”
“”
“控制饮食,速速减肥。”
“”
“不能吃白糖糕了哦。”
“”
靳若骂骂咧咧走了,林随安美滋滋喝了口茶,觉得有个能欺负的呆萌徒儿甚是美妙。
月光皎洁,夜色如水,风中隐隐飘来温柔的果木香,林随安叹了口气,“花一棠,听墙角可不是好习惯。”
花一棠走出树影,眸色凝沉,洁白的衣袂静默不动,如冬日冻住的霜花。
“你说真的”花一棠说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句。
林随安笑道,“我哄徒弟玩呢。”
“靳若不会有这个机会,你也不会”花一棠猛地探手攥住了林随安端茶盏的手,林随安手一抖,水洒在了手腕上,有些热,但远不及花一棠掌心的温度。
“以后,绝不可再说同样的话”
林随安的小拇指和心跳同时颤了一下,禁不住蜷起了手指,“我只是觉得,若有万一,总要做个应急预案才对稳妥嘶”
花一棠骤然加大了手劲儿,因为太过用力,他的手指也发起抖来。
“不许说”
林随安疼得呲牙裂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花一棠死死盯着林随安的眼睛,林随安甚是尴尬,眼珠子飘到了一边,良久,花一棠叹了口气,松开手,撩袍坐到了对面。
林随安松了口气。
这纨绔执拗的中二劲儿上来了她还真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