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甲三贬低她们的手艺,绣娘们的表情皆是有些不忿,有几个脾气不好的低声嘀咕,像是在问候二掌柜的祖坟,看她们的神色,应该是对贤德庄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只是单纯的将这些绣品视若珍贵的作品,相信这些绣品能卖出高价。
花一棠的心情更沉重了,她们若是知道了真相,该有多伤心。
朱母又陪着笑脸说了不少好话,甲三连个眼神都没给,命同来的护院将绣品装车,不管花样,不管颜色,只点数量。
朱母收了笑脸,退立一旁,冷冷看着装满绣品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离开,法令纹深深凹下,眸色沧桑。
贤德庄的一个护卫气喘吁吁冲进了绣坊,趴在甲三耳边说了几句,甲三脸色大变,扭头怒吼,“方氏医馆的木棠是哪个”
朱母一怔,“二掌柜寻木小郎君有何事”
甲三一把搡开朱母,“木棠,出来”
绣娘们面面相觑,转头环顾,发现刚刚还在人群最外围看热闹的木棠竟是凭空消失了。
甲三火冒三丈,“封锁所有出口,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花一棠不是凭空消失,而是被人捂住嘴拖走了,就在那个贤德庄护卫进门的前一刻,当时把花一棠吓得够呛,拼命扑腾的间隙看到了身后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朱家主。
朱家主面色惨白,汗滴如豆,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扯着花一棠穿过角门,入后宅,径直进了花一棠心心念念的私库,绕过梅花屏风,来到一面书架前。
书架有一人多高,上面摆满了卷轴账册,书吊签牌以天干地支排列,左上角有一处浮雕,四片窄长的叶子簇着一颗葡萄。
朱家主从左往右摸过四叶,指节狠狠一敲中间的葡萄,书架后侧咔哒一声,缓缓旁移,显出了一处幽深密道。
花一棠下巴掉了。
朱家主回身抱拳,“朱主簿特意嘱咐过朱某,让我好好照顾木小郎君,如今形势紧急,木小郎君先从密道离开吧。”
花一棠咔吧合上下巴,“出了何事”
朱家主摇头“具体不知,贤德庄有人传出话来,说求家主突然封锁庄院,搜寻方小娘子的下落,还说只要抓到人,就地斩杀”
林随安
花一棠心口突突乱跳,瞬间又冷静下来,“也就是说,贤德庄还没有抓到方安”
外面传来吼声和脚步声,花一棠听到甲三在怒吼,“我管你什么家主私库,立刻打开院门耽误贤德庄擒凶,你们全要陪命”
朱家主大惊失色,“木小郎君,快走”
花一棠却笑了,“他们果然没找到方安,所以又来抓我,朱家主可知到底哎呦”
朱家主实在受不了花一棠的啰嗦,一脚将花一棠踢进了密道,反敲浮雕机关,书架咔哒哒关闭,快步绕出内室,撩袍端坐茶案,刚端起茶盏,私库房门被甲三踹开了。
“木棠人呢”
朱家主愕然“什么木棠二掌柜这是作甚”
甲三一个眼神,身后贤德庄护院涌了进来,台风过境般搜寻一圈,一无所获。
朱母和一众绣娘被远远隔在院子里,惊恐万状。
朱家主拍案而起,“甲三,我可是朱氏一族的家主,你怎可如此无礼”
甲三冷声道,“朱氏家主又如何如今不过是我裘氏一族的狗罢了。”
“你你你你你”朱家主气得发抖,攥住甲三的胳膊,“走,随我去见裘老庄主,你有本事把这句话当着老庄主的面再说一遍”
甲三火冒三丈“你还有脸提老庄主若不是你们的朱主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