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止“凶器可是你们自己的仵作验出来的,如今你们作何解释”
靳若“你是核桃仁脑袋吗也不想想,铁海死时, 我们远在广都城八十多里外的三夏驿馆,难道飞过来杀人吗”
赵正止“这都是你们自己说的, 没有证据。”
林随安“有驿馆的入住凭卷为证。”
赵正止向车太守抱拳“属下申请飞鸽传书去三夏驿馆求证”
车太守死盯着方刻的检尸格目,他已经看了三遍,似乎想把每个字都掰碎了揉进眼睛里,半晌,叹了口气, 看着林随安的眼神有些古怪, 似乎心中纠结着什么,“车某当然是相信林娘子和花县尉的。”
赵正止“扬都花氏与青州白氏素来有仇,有作案动机若如此放过凶嫌,传出去,如何向广都城百姓交待”
车太守皱眉“不得无礼,出去”
赵正止气得脸色铁青, 转身就要走, 花一棠施施然唤了一句, “且慢。”
赵正止回头, “你还要作甚”
“都是车某御下不严,冒犯了林娘子和花县尉。”车太守抱拳,“还望二位见谅, 莫要与这莽夫一般计较。”
花一棠扇柄敲着手掌,“花某以为,赵兄的怀疑不无道理。”瞄了眼整个人都变成石膏像的白向,“飞鸽传信, 不过两三个时辰便能有回信,查一查也无妨。”
白向豁然抬头,眼圈红了。
“这期间,我们正好可以去案发现场看看,或许能寻到其他线索。”
林随安注意到,花一棠说这句话的时候,车太守的眼睛里划过一丝讶异之色,赵正止的表情愈发狐疑,“你们莫不是想破坏案发现场”
“赵兄可以全程监督。”花一棠道,“车太守可愿同行”
车太守怔了一下,他脸上那种阴阳怪气的感觉不知不觉消失了,怪异的纠结感却越来越重,“车某自当奉陪。花县尉,请”
白向长长松了口气,搓了搓手,拍了两下脸皮,正要跟上,林随安一把勾住了他的肩膀。白向吓得一个激灵。
“白三郎,”林随安定定看着他道,“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白向“什、什么”
“案发现场颇为血腥,你就别进去了。”
白向怔怔点了点头。
林随安没说出口的话是白嵘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凶器神似千净,杀人招式来自十净集,这两条线索让林随安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云水河上的黑衣人团伙。
那些人来历成谜,行踪诡秘,杀人如麻,手段残忍,若真是他们做的,断不会留下活口。
还有广都太守车庭的态度也很令人生疑,总感觉他想暗搓搓使坏。
“车庭是寒门出身,十有受过冯氏文门的恩惠,看我不顺眼很正常。”花一棠不以为意道。
林随安心头一跳,“莫非车庭也是”
文门科考舞弊的受益者
花一棠耸了耸肩,没肯定也没否定,毕竟这个答案只有车庭和冯氏已故门主知道了,他斜倚着软垫,脑袋随着马车摇晃左右摇摆,像个车载公仔,正在研究卷宗里关键证物的画影图形。
现场发现的玉牌,号称是白嵘的贴身之物,实物放在府衙证物仓中,不便带出。从图上标注看,玉牌的材质是羊脂玉,莹润如月,镂空雕花,映着阳光,能看出是一个“白”字,原本挂了条雪白的穗子,后被血染了,呈黑红色。
“白三郎,你可识得此物”花一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