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着这个坚定的信念,白向坚定地走着,当拐杖的树枝断了,他坚持,脚磨出了泡,他坚持,水泡又磨破了,血渗出来,他还在坚持,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坚持坚持不住了
别人都说胖子最抗饿,可他一饿就头晕,眼前一黑趴在了地上,软乎乎的肚皮埋在了野草里,好像漏气的皮球般憋了。
阿爷,对不起。
让您失望了。
花家四郎比我高,腿比我长,我打不过,还被他踹了一脚。
花四郎身边还有个会武功的小娘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堪比地狱恶鬼
白向悲伤地想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恍惚间门,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师父,不得不说咱这运气真是绝了,出来捡柴居然捡到个人。”
“嗯这人看着挺肥啊。”
“我觉得比木柴耐烧。”
“徒儿所言甚是有理。”
白向猝然睁眼,他离地面越来越远有人从背后抓着他的腰带,勒得肚子细了一圈他飞了起来,不对,他仿佛一条腊肉被人拎了起来。
白向看到了一张脸,是那个恐怖的林随安的脸,笑得好像一只偷到鸡的黄鼠狼,“喔嚯,有些眼熟啊,我记得好像是叫白饼白米白菜”
白向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是白向”
不愧是“白象”。
这食量,居然能和花一棠打个平手
林随安靠着凭几,右腿盘着,左腿屈膝,手肘搭在膝盖上,拿着一块碎羊骨头砸吧滋味。碎羊骨还有一盘,皆砸成指肚大小,木夏选的都是带骨髓的位置,用小火烤得焦黄,洒了椒盐孜然,一嘬,味儿贼香。
捡回来的白向吃得满嘴流油,恨不得整张脸脸都埋到肉粥锅里去,靳若虎口夺食抢回来一盘羊肉,不甘示弱大吃特吃。
方刻吃饱了,和伊塔窝在一边打瞌睡。从花宅带出来的马车停在二十步外,拉车的马悠闲嚼着草叶,三辆车,一车乘人,另外两车都是木夏准备的旅行用品,林随安觉得堪比哆啦a梦的百宝袋,啥都能掏出来。
比如头顶的遮阳棚,三层纱绢叠遮,不仅能防晒,还能营造出朦胧梦幻的美感;地上铺的波斯石榴纹驼毛地毯,熬肉粥的双耳银锅,烤羊肉的果木架,各式各样的香料调料,甚至还有刷调料的小刷子,大大小小五六个。
花一棠盘着双膝,华丽的衣摆好似花瓣平铺在地毯上,侧着身子,小扇子抵着额角,脸皱成了一团,问木夏,“白向吃了多少”
木夏送上解腻的茶汤,“起码五百文了。”
花一棠的脸更皱了,“白向,差不多得了,占便宜也不是这么个占法,不怕撑死吗”
“花四郎你也太小气了,吃你几块肉怎么了”白向抓过羊肉抢靳若盘子里的蘸料,“等你去了广都,我请你吃七天的流水宴。”
“不必。扬都花氏和青州白氏没什么交情。”花一棠翻白眼,“吃完了赶紧滚。”
白向又舀了一碗肉粥,就着碗边吸溜,“花四郎,别说我没提醒你,这条道上可不安全,你这马车这么招摇,定会惹出祸事来。”
“花某又不想去什么温泉,也不想看什么小娘子戏水,怎会遇到山匪呢”花一棠笑道。
白向咬牙切齿,“你嘴这么欠,定会遭报应的”
正说着,靳若突然放下手里的盘子,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听了听,瞪着白向,嘴里啧了一声。
白向被瞪得心惊胆战,“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