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长了张倒霉的脸,活该”案牍堂的大门砰一声被踢开,花一棠单手抱着睡熟的小叫花子走出来,硬是在靳若和林随安的中间挤了个位置坐下来,那小叫花子深信花一棠是能掐会算的茅山派高徒,糊在他身上就不肯下来,像个狗皮膏药似的将花一棠的衣衫抓得到处都是黑手印,睡着了也不肯松手。
神奇的是,花一棠这个超级爱臭美,超级爱干净的家伙居然忍了下来,没把这小屁孩敲晕扔出去。
倒是伊塔送茶汤的时候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四郎从小就被小娃喜欢,四郎也喜欢小娃。”
林随安对伊塔的评价很是怀疑,毕竟看花一棠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表情,显然不是人类幼崽爱好者。
“我翻看了近十年东都香料、香膏、香粉进出口记录,发现有一种香料符合方大夫的推测,能保鲜果不烂,鱼虾不腐,常被船行用于长途运输中。但后来测出此种香料有毒,被禁止进口,从此销声匿迹。最后一次出现在记录里,是五年前。”说到这,花一棠闻了闻怀里小叫花的头发,又闻了闻自己的袖子,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这小屁孩身上一股子咸鱼味儿”
众人难得看到花一棠这般吃瘪的表情,皆是有些忍俊不禁。
方刻回来的时候,小叫花已经醒了,一手抓着花一棠的衣领,一手啃着的靳若送的白糖糕,口水掉在花一棠的袖子上,湿漉漉一大片。
方刻带回的消息十分惊人,第一项是郝六的检尸格目。
“郝六,性别男,年龄三十五至三十八岁之间,大腿、小腿、肋骨多处骨折,但并不致命,真正的死因是内脏受损,”方刻从箱子里掏出一个白瓷坛,往地上砰一放,“他的胃融了。”
众人大惊,齐刷刷向后仰身,捏住鼻子。
“胃又不是蜡烛,怎么能融了”靳若问。
方刻“应该是死前服用了什么烈性的药物,腐蚀了胃部。这种药会刺激心跳剧烈加速,极度扩张血管,令人精神极度亢奋。”
“也就是说,他的力量和速度会突然增强”林随安问。
“也会加速他的死亡。”
众人面面相觑。
方刻“还有一点,他是个阉人。”
众人“诶”
“玄奉元年当朝圣人登基之时,已废除太监制度,放所有太监归乡安家。”凌芝颜道,“按他的年纪,莫非是前朝宫中的旧人”
靳若“难怪长得像个白糖糕。”
小叫花倏然将手里的白糖糕塞到了花一棠嘴里,花一棠差点没吐了。
“啊,还有一个有趣的。”方刻脸上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取出从苏意蕴身上搜出的白瓷葫芦,摇了摇,“我顺便验了验里面的丹药,效用大约是强壮阳物。”
众人“”
方刻又翻出苏意蕴身上的春宫图册,“结合此物推断,苏意蕴大约不是去玩乐,而是去向郝六学习房中术的。”
靳若“什么玩意儿”
林随安“苏意蕴娶老婆了吗”
花一棠冷笑一声,“八成他是将制举选妃的谣言当真了,打算修炼秘籍,一步登天呢。”
凌芝颜“咳咳咳咳咳咳”
林随安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随州苏氏也太拼了
最后一个回来的是万参军,他带回消息不太妙。
余下的十三名沉尸案受害者中,两家已经离开了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