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就被方刻撞到了一边,“让开,碍事。”
张淮被撞了个趔趄,一转眼的功夫,方刻和林随安已经进了敛尸堂,忙拦住花一棠,“陈公的意思是,请花家四郎即刻前往”
“张少卿可听过死者为大”花一棠用扇子敲开张淮的手,皮笑肉不笑道,“大理寺卿若是非要与死人争个先后,可以躺在里面等我。”
言罢,便拽着凌芝颜一同进了大门。
张淮愕然片刻,摸了摸鼻子,“咳咳”两声。
敛尸堂南侧灌木丛里冒出一个人脑袋,发际线几乎高到头顶,为数不多的头发挽成了一个汤圆大小的袖珍发髻,锃光瓦亮的脑门上跳出一排青筋,可不正是大理寺卿陈宴凡。
“目无尊长,无礼无节,口无遮拦,还咒我早点死”陈宴凡怒道,“凌芝颜交的都是什么狐朋狗友”
张淮无奈“陈公,圣人口谕此案由六郎和花家四郎协同查办,你就算一百个不愿意,也不能抗旨吧”
“花家四郎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懂个屁查案可别把咱们六郎给带歪了”陈宴凡从灌木丛里搬出木梯,架在敛尸堂的透气窗外,颤颤巍巍爬上去,眼睛贴着透气窗偷看,还疯狂示意张淮帮他把风。
张淮只能硬着头皮与顶头上司同流合污,心道幸亏这敛尸堂位置偏僻,甚少有人路过,否则被人看到堂堂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竟然做出这等偷窥听墙角的糗事,他只能挂印辞官以保全脸面了。
就在此时,趴在梯子上的陈宴凡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低呼道“那个红衣服的仵作在作甚”
小剧场
关于花一棠送林随安回房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一棠轻轻将林随安放在床铺上,小心脱去鞋子,盖好被子,掖严被角,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林随安的睡脸。
林随安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越蹙越紧,额头还出了一层薄汗,口中喃喃说着什么,显然是梦中呓语。
花一棠皱眉,“木夏。”
“四郎有何吩咐”木夏悄无声息冒出。
“备安神香。”
“是。”
刚刚明明睡得挺香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般。花一棠用手背贴住林随安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难道是今天太累,做噩梦
突然,林随安攥住花一棠的手腕向旁一抡,花一棠只觉自己好似一片被暴风卷起的花瓣,嗖一下飞起来,嗖一下又落下去,眨眼间竟是扑在了林随安内侧的床榻上,床帏被震得簌簌发抖,发出暧昧的沙沙声。
花一棠懵了,呆呆看着林随安近在咫尺的睡脸半晌,倏然回神,脸腾一下涨得通红,扑腾着下床,可刚爬起身,就觉一股大力将他拽了回去。林随安死死攥住他的手腕,生疼。
花一棠不敢动了,他太了解林随安的力气了,若是一个不小心,他这小胳膊可就废了,只能老老实实趴在旁边,等待木夏救援。
夜深了,星星睡了,风也静了。
耳边只能听到林随安的呼吸声,枕头和被褥上都是林随安的气味,花一棠觉得自己脸好像铁板上的胡饼,烫得快熟了,只能极力放慢呼吸,保持心绪平稳。渐渐的,他的注意力就被林随安越蹙越紧的眉头吸引,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也变成了一个包子,全是褶儿。
可他一只手被林随安箍住,另一只碍于姿势伸不过来,纠结几番,只能小心挪动脑袋,脑门轻轻贴住林随安的眉心,片刻之后,退回来,果然,林随安的眉头松开了几分。
未等松口气,林随安的眉头又皱紧了。
脑门二次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