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八娘猛地抬眼,两眼暴出血丝。
花一棠声线骤厉“樊八家的买卖还包括杀人吗”
“不不不不,不是不是”樊八娘眼泪喷涌而出,伏地连连叩头。
“樊八娘,东都乃唐国都城,圣人脚下,无论何人,无论何等家世,凡是触犯唐律者,必依律判罚”凌芝颜虽然状似和樊八娘说话,目光却定定看着姜东易,“杀人者,依律当斩”
“这些不是我的东西”樊八娘尖叫。
花一棠“那是谁的东西”
“我不知道不知道”樊八娘额头撞地,砰砰作响,不过几下,已经渗出血来。
“既然不是你的东西,那便是有人落在你房中的,”林随安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今夜只有一人进过樊八娘子的闺房。”
“对哦,”花一棠道,“姜兄还盛赞樊八娘子的床又香又软呢”
姜东易漫不经心晃了晃脖子,端起一碗酒喝下,含在嘴里漱了漱口,吐了出来,“这个妓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根本不可信,何况这帕子也太常见了些,抽丝也无甚稀奇,想用这个作证据,太勉强了吧。”
林随安不动声色上前半步,悄悄示意凌芝颜和靳若小心,姜东易的肌肉紧绷,杀意摄人,怕是打算自己动手了。金羽卫已经如此难缠,他本人定然更难对付。
看来下半场才是真正的硬仗
“那这个呢”靳若将手里的布包一抛,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竟是几片烧焦的黑色布片,“我从你的两个下属手里抢出来的,本来早该烧完了,可惜那两人只顾喝酒玩乐,竟是没注意这血衣是否已经烧干净。”
“啊呀,”花一棠蹲下身,用扇子挑起一块边缘焦糊的黑布片,“这上面似乎是血啊,莫非这便是姜兄杀单远明时穿的衣服,”又挑起一块更厚实的黑布,“啊呀呀,这莫非是姜兄为了遮挡血衣披的斗篷哎呦,这还有烧了一半的靴子,鞋底也沾了血呢。”
姜东易冷笑“几块破布,还烧成这般,怎能为证”
“啊呀呀呀,这又是什么”花一棠从焦糊破布中扒拉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听声音,里面装的是铜钱。
靳若“这是负责烧衣服的人私自藏起来的。”
花一棠提着荷包站起身,又从怀里掏出从单远明地板下寻到的小荷包凑在一处,“巧了不是,这一双荷包样式颜色简直一模一样。诸位不妨猜猜,花某手里的荷包是从何处得来的”
所有人都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只有白向突然跳起身,大叫道,“我见过那个大荷包,单远明赴宴的时候,身上戴着的就是这个荷包”
白汝仪疯狂拽他袖子,“白三郎,慎言慎言”
白向一把甩开,“慎个屁言他偷了老子的帕子,想将杀人罪名扣在我头上,都要逼我去死了横竖都是死,我也要让他先死”
花一棠颇为惊讶看了白向一眼,转头望向姜东易,“姜东易,你要如何解释单远明丢失的财物竟在此处”
姜东易笑了两声,解开外袍扔在地上,紧了紧护腕,“我与单远明无仇无怨,甚至从未见过,为何要杀他”
“大约是因为这个吧。”花一棠从袖口掏出那枚铜钥匙道。
花一棠做出取东西动作的时候,姜东易的瞳孔剧烈一缩,但当看清花一棠手里的东西之时,他的瞳孔又恢复了正常,笑道,“为了一枚钥匙”
“重要的不是钥匙,而是钥匙锁起来的东西”花一棠提声,“是一件足以令你疯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