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花一棠的那一瞬间,林随安吊在嗓子眼里的心咚一声落了回去,砸得胸口生生地疼。
幸好幸好
林随安呼出一口浊气,快步走向着花一棠,“东晁不见了,此事不对”
“后面”花一棠大叫。
林随安背后汗毛倒竖,只觉一道劲风直袭后脑,条件反射勾头含胸,反手荡出千净,呲一串血珠溅过地面,林随安只来得及看见一只脚腾空而起,说时迟那时快,刺目刀光犹如暴雪冰锥压了过来,林随安大惊失色,双手握刀仓皇接招,每一刀的力量都十分惊人,震得她手臂发麻,连连踉跄后退,才招,虎口已是溢血,勉强架住了东晁的刀。
东晁的刀光寒如霜冰,千净墨绿似毒蛇之瞳,双色刀刃闪烁碰撞间,林随安看到了东晁的眼睛,布满血丝,狠佞嗜血。
她要死了
林随安脑中嗡一声,视线里幻作一片黑白,千净的刀鸣和脑中的轰鸣合在一处,震慑着五脏六腑,血液逆流而上,澎湃力量从身体里涌出,林随安大喝一声,千净逆推而上,逼得东晁连退三步。
东晁笑了,露出染血的牙,从单手持刀改为双手握刀,再次攻击,两色刀刃疯狂交击,火花四溅。
林随安知道她的身体再次失去了控制,但她无能为力,只能像个无根的浮萍飘荡在这具身体里,旁观她和东晁的对战,大约是旁观者清,这一次看得很清楚,她的每一次攻击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没有防守,只有攻击、攻击、攻击,不要命地杀杀杀
她的耳朵渐渐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无尽杀意如潮水冲刷着岌岌可危的神志杀杀杀杀光他们全部杀光就好了
“林随安”突然,有个声音犹如晨曦撕破了眼前的黑白,林随安一个激灵,顺声望去,但见花一棠双手提着茶釜,气喘吁吁望着她,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又泛起了绯红的水光。
啊,他胆子小,莫不是又被她吓到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五感瞬间回归,钻心的剧痛从手臂传如大脑,林随安这才意识到,她疯狂的攻击可能已经震裂了自己的臂骨。
东晁“啧”了一声,猝然压刀,林随安疼得眼前一黑,扑通单膝跪地,东晁的刀压着千净砍在了她的肩膀上,立时皮开肉绽,血流如注。岂料就在此时,花一棠大喝一声,将烧得通红的茶釜砸向了东晁,东晁一脚踹翻林随安,反身劈开茶釜,一个纵身掐住了花一棠的脖颈,将他勒在了肘间。
林随安一骨碌翻起身,“放开他”
东晁嗤笑一声,一手勒住花一棠,助跑两步一跃而起,双脚咚咚咚连环踏上大堂立柱,另一手勾住屋檐,嗖一下攀上了屋顶,林随安紧追而上,几个腾跃也翻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踩得瓦片哗哗作响,东晁速度更快,几步就到了大堂屋脊,刀刃横住了花一棠的脖颈,林随安脚下一滞,停在了十步之外。
东晁瞥了林随安一眼,提声高喝,“冯愉义还活着”
全场倏然一静,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花氏众人这才发现花一棠被抓了,个个脸色白得吓人。
冯松推开保护他的家仆冲上前,大吼,“你说什么”
“我说你蠢,”东晁笑道,“冯愉义活着比死了更有用,我怎么会杀了他”
冯松“我家三郎在哪”
东晁居高临下望着堂下众人,满面得意,“如今扬都最有权有势的两大家族的血脉都在我的手里,你们是不是都要听我的”
凌芝颜上前一步,面沉如夜,“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啊”东晁叹了口气,月光掠过他的脸,白如霜雪,“我要的东西,你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