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随安明白了,就如之前花一棠所说,整个扬都府衙的工作指导思想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工作作风就是全体咸鱼摆烂,逮个任劳任怨的就拼命使唤。
凌芝颜满面震惊。
花一棠“怎么,远超出凌司直的想象了”
凌芝颜“简直匪夷所思。”
花一棠笑了“基层官员常规操作罢了。”
靳若“这只能说明此人工作勤勉,好人缘,有什么问题”
“比如说,”林随安想了想道,“今日你帮我,明日我帮你,心照不宣做点无伤大雅的小事之类的。”
靳若“能、能做什么”
“司户曹主管户籍、婚嫁,司仓曹主管租赋、仓库、市肆,这些小官动动手指就能做的小事儿数不胜数,”花一棠似乎在回答靳若的问题,又似在自言自语,“至今我们都没找到第一案发现场,偌大一个扬都,能藏的地方太多了”
“明庶。”凌芝颜唤道,“去查查此人的籍贯、生平、官历,平日都与何人来往,尤其是与六曹职官的联系。”又唤来一人,“明风,去祁元笙家中看看。”
二人飞奔而出。
林随安挠了挠脑门。案情似乎开始有点眉目了,目前看来,嫌疑人范围暂时圈定在贺长史、徐判司、李判司和祁元笙身上,尤其是祁元笙。
第六感竟然真的灵验,她不但没松口气,反倒觉得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牵着他们查到了这条线,但细细想来,都是推测和假设,没有与案情直接相关的实证。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吊在半空,脚下没底。
林随安目光转向花一棠,但见他凝眉思索,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想同样的问题,靳若更奇怪,咬着指甲团团乱转,“我必须回去一趟。”
林随安“你发现了什么”
“之前张长老说过,我们有许多官府的内部消息都是因为一个贵人相助才得到的,与此相对的,我们也会为这位贵人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互通有无,从未要过报酬。”靳若压低声音,“就如同你刚刚说的一般,今日你帮我,明日我帮你,心照不宣”
不会这么巧吧
林随安“那名贵人是谁”
靳若“所以我才要回去问张长老啊”
花一棠“走吧。”
林随安和靳若唰一下看向花一棠。
“反正这边一时半会也查不出什么,”花一棠站起身,“我对你家的内鬼更有兴趣。”
靳若“你算那颗葱你凭啥管”
花一棠呲牙,“因为我花一棠睚眦必报”
张长老的家,或者说净门的据点位于城北的绿云坊,临着九初河,此时已过戌正,河畔花灯闪耀,游人如织,夜景如画,坐在屋内能听到画舫上游河妓人的歌声。
张长老单名一个旗字,居然是之前那位卖胡饼的胡人大叔,关于林随安对胡人也可身居净门高位的疑惑,靳若很是自豪,“净门门徒有教无类,无论国籍出身,只要通过考验,皆可入门。”
想不到还是个国际化组织。林随安颇有些刮目相看。
张长老对于林随安的到来并不意外,反倒对花一棠很感兴趣,盯着看了好几眼,赞道,“花家四郎果然名不虚传,不愧钟灵毓秀之名。”
“过奖。”花一棠摇起了小扇子,颇为得意瞥了眼靳若。
靳若根本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