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满了轴书,凌芝颜和花一棠一边坐了一个,埋头检索,林随安本想去帮忙,但很快就发现是多此一举。这两人的阅览速度远高于常人,花一棠的速度尤为夸张,凌芝颜看一卷,他已经看了五卷,堪比一台高速扫描仪。
时不时有不良人进来向凌芝颜报告外场搜查情况
清歌坊没有目击证人。
凌三坊没有目击证人。
再次搜查流月楼无收获。
正在开展第二波地毯式搜查,随时汇报最新搜查进展。
扬都太守周长平昨夜一直在家,仆从家人大夫皆可作证,有不在场证明。
林随安哭笑不得,凌芝颜居然真信了花一棠的脑洞推理,去查了周长平。
凌芝颜叹了口气,掐了掐眉头。
花一棠合上轴书,又拉开一卷“你这般查,如同大海捞针。”
凌芝颜“总要做做样子堵住冯氏的嘴。”
花一棠挑眉“你人看着木讷,其实挺机灵啊。”
凌芝颜“排查的如何”
“扬都府衙编册在案官员共有二百三十二人,太守之下分设别驾、长史、司马、录事参军各一名。司马乃是闲职,常年不管事,录事参军司负责地方监督,也不插手具体公务,周太守真正的副手就是这位从五品上的长史贺丛山,周长平昨夜告病,所以政令皆是由他发出。”花一棠道,“此人性格优柔寡断,最擅长和稀泥,扬都府衙在他和周长平影响下,六曹做事准则只有一条,不求有功,但求无错。”
凌芝颜“之前确有耳闻。”
花一棠“府衙六曹中,与此案有直接联系的是司兵、司法二曹。司法曹专司刑名、捕贼盗事,不良人隶属此曹。司兵曹专司军防、传驿,主管巡城卫。”
“能第一时间接触到封坊和巡城命令、安排巡城路线的,应该只有司法、司兵两名参军。”凌芝颜想了想“请贺长史过来。”
明庶领命退下。
花一棠伸了个懒腰,起身转了两圈,坐到了林随安身边,给自己舀了碗茶,眼角扫向另一桌的靳若。
林随安着实有些无奈,靳若本来是和她坐在一起的,结果这家伙死瞪着不放,硬是逼靳若换了位置。
“你怎么过来了”林随安问。
“在这边看得更清楚。”花一棠道。
这个想法和林随安不谋而合。她和花一棠并没有官职在身,最多只能算个顾问,审问不具权威性,不如在一旁观察,所谓旁观者清,或许能发现不一样的角度。
不多时,明庶领着一人匆匆进来,是一名年过五旬的男子,神色慌张,见到凌芝颜连连作揖。正是长史贺丛山。
“贺某见过凌司直,不知凌司直寻我过来,有何要事”
凌芝颜和颜悦色“我就是想问问贺长史,昨夜封东南城十二坊的命令是何时发出,又经何人之手”
贺长史“凌司直明鉴,贺某皆是按照扬都巡治格规定行令。”
说着,从袖口抽出一卷轴书递给了凌芝颜。
凌芝颜细细看过,又递给了花一棠。
林随安“扬都巡治格”
什么东西
花一棠一目十行扫过,“格者,百官有司之所常行之事也。”
林随安在脑海里翻译了一下,所谓的“格”大约就是官府部门在日常工作中需要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