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随安注意到,刚刚那个大眼睛的公子不见了。
“那人叫裴诗均,裴家七郎,扬都生意最好的酒肆、茶肆几乎都在裴氏掌控之下,这家芙蓉楼也是。”瓦尔道。
果然此处是花一棠的地盘。林随安继续安心看热闹。
两巡茶过,白顺放松了不少,严鹤衣服也干了,俩人端着架子准备告辞,一直东拉西扯花一棠突然冒出一句,“这几日花某在坊间听到两句诗,觉得颇有意味,不知二位可曾听过”他站起身,摇着扇子踱步道,“书香藏臭色令昏,一腔污秽出文门。”
严鹤和白顺脸色一变。
花一棠眉眼弯弯,“看二位的脸色,莫不是因为这两句诗才来砍我的”
白顺“花、花一棠,你别装、装傻,就、就就就是你干的”
严鹤“污蔑冯氏的罪名岂是你能当的起的”
“啊呀,我何时说过这诗和冯氏有关系了”花一棠啪啪啪敲着扇子,颇有节奏“啊呀呀,你们的意思是说这诗讲的是冯氏啊呀呀呀,难道你们早知道冯氏藏污纳垢”
白顺“我、我我我没说过”
严鹤“你休要胡言”
花一棠派的纨绔们也纷纷起哄,那边说“什么书香门第,竟是猪狗之物,”这边说,“真是长见识了,居然还有自己来领骂的”,还有人总结“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等等。
林随安捅了捅瓦尔,“这是什么诗”
瓦尔“冯氏是唐国最负盛名的书香世家,冯氏私塾更被誉为唐国的文门,有个说法,天下读书人十中有四皆出自文门。但这诗之前我从未听过,想必是这半个月才流行起来的。作诗的人也太损了,就差没指着冯家的鼻子骂人了。”
有趣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转发过五百就算散播谣言的规定。林随安心道。
严鹤急的跳脚,“一派胡言,血口喷人,这诗说的不是冯氏”
白顺“不、不不不不是”
“哦大家都听到了吗”花一棠提声道,“他们说这诗说的不是冯氏。”
众纨绔“听到啦”
裴诗均从内室走出,身后跟着几名白衣青年,手里皆捧着一叠纸,上面写满了字迹,花一棠随手拿起一张,读道,“今白家郎君与严家二郎有曰近日坊间流行之歪诗书香藏臭色令昏,一腔污秽出文门与扬都冯氏绝无半点干系,特此告知扬都众百姓。”读到这,他眉峰微挑,“裴七郎,写了几页”
裴诗均“五百页。”
白顺和严鹤的脸都白了,“花一棠,你要作甚”
花一棠叹了口气,“我与冯兄相识多年,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诬陷,自然要为他正名,裴七郎,把这些都散出去。”
“花一棠”
“住、住住手”
白顺和严鹤大叫着冲了过去,可根本来不及,裴诗均和一众纨绔大笑着将声明从窗口散了出去,如飞花逐月,漫天飘洒,引得行人纷纷捡来观看,哄笑声响彻九初河。
“花一棠,你欺人太甚”一名青衫男子踹门而入,身后跟着另一群白嫩嫩的少爷,显然就是传说中的冯愉义一众。
花一棠倚着窗棂,笑容明艳得晃眼,“冯兄来的正好,花某刚刚替你辟谣了呢。”
冯愉义气得头眉发倒竖,“给我打”
花一棠不甘示弱,举扇高呼“一起上”
两拨人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扭打在了一起,扇嘴巴、揪头发、撩阴腿、咬耳朵、吐口水,无所不用其极,霎时间,鸡飞狗跳,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