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递出一块干净的白手帕,没说叫人别哭。能哭出来,也是一种解压方式。
“谢谢。”
海黛双手接过了帕子,第一反应要去擦脸,但又立刻攥紧帕子缩回手。
珀尔将此一幕看在眼里,又瞥向墙边的行李。可以确定劳拉、米歇尔以及眼前的孩子,这一家人有着极大的秘密。
“如果我没理解错误,你的诉求是希望我帮忙寻回前天失踪的米歇尔先生,以及一夜未归的劳拉女士。对吗”
海黛重重点头,“我知道这是要支付调查费用的。您报一个价格,我会想办法凑钱,也能听从您的安排打工还债。”
珀尔微笑着摇头,“我管不了这个世界很多地方压榨童工,但至少自己不想成为其中之一。如果要你打工还债,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进工厂没日没夜地熬。
不得不良心未泯地给你安排半工半读的机会。那样一来,就是又为你查案,又帮你把学习就业都给铺好了路。非亲非故,你觉得合适吗”
海黛还没来得及脸色黯然,就听到下一句。
珀尔一针见血,“这些可以容后再议,更重要的问题是你作为委托人,能做到坦诚相告吗
比如你为什么故意抹脏自己的脸比如墙边的行李意味着你或你的母亲想要离开,谁要走为什么匆忙离开在逃避什么是不是被仇家追杀而隐瞒了身份
寻找失踪者,黄金调查时间是72小时,也就是三天。很遗憾,我们两个没有更多时间去建立信任。而你的线索越多,找到人的概率就越高。问题在于你能说出那些秘密吗”
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砸下来。
海黛脸色唰地白了,哪怕顶着一脸灰土看不出来,但她的双手不由自主紧张颤抖起来。
珀尔语气温和,以退为进地说“你可以选择不说,我能当做自己没有来过,就让秘密继续保持下去。”
整整沉默了三分钟。
海黛终是抬起了头,用刚刚攥在手心的手帕先擦去了脸上灰泥。
虽然擦得不够干净,但已经能看出五分端丽的容貌。当挺直了背脊,隐隐还有几分优雅的气质。
“不,我选择相信您。”
海黛把心一横,从前天夜里开始反反复复考虑了很多遍。
当母亲昨天上午出门,说好两个小时回家却没了踪影后,她就知道必须向外求援。
“我很担心母亲与米歇尔叔叔有生命危险,因为曾经谋害我们的人再次出现在「丧宴」上。
卑鄙无耻的莫尔塞夫背叛了我的父亲,将他杀死,将我家的钱财洗劫一空,还把母亲与我当成奴隶卖了出去。意大利亚历山德罗子爵将我们买了下来,可他是一个性情暴怒又好色的主人。
扬克夫人是亚历山德罗的情人之一,容不下任何比她貌美的人,除非对方的地位远胜于她。
母亲与我在子爵府为奴,就一直被她针对。在她的挑唆下,亚历山德罗就连十一岁的孩子也不放想过。
母亲不想我遭难,起了逃离的想法。两年前,亚历山德罗子爵暴毙,正好让我们找到机会出逃到了法国,从此隐姓埋名在巴黎住了下来。
在这里遇见了米歇尔先生,他是一个热情善良的好心人,他爱上了我的母亲。一年半以来,我们成了上下楼的邻居。”
海黛言简意赅地说出往事,当然还隐瞒了某些关键。
比如自己的父亲是希腊雅尼纳帕夏,莫尔塞夫的真名是费尔南,当年只是投靠她父亲的一名小兵。
比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