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墙角的人听到开门声,脑袋动也不动,压根没有转头看。关押得久了,根本不相信会有人前来救援。
此人瘦到脱相,可仍能看出骨相与黑泽有七分相近,与如今在外冒名行事的葛瑞森也有几分相同。
“伍恩约瑟夫,是你吗”
爱德蒙朝前几步,却没有靠得太近,给了对方心理缓冲的余地。“我们与你的父亲暗中取得了联络,他希望将你先救出去。”
伍恩木然地转过头,没有欣喜,反而是呸了一口。
“呸滚葛瑞森终于知道威逼没有用,还开始玩起演戏的新花样了。我说了无数遍了,我从来没见过「药石」,也根本没听那个鬼东西”
爱德蒙不废话,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幕。受害者被无端囚禁五年,不信任陌生人是常态。
“你的父亲说了,如果你不相信救援者,就说一些往事。比如你六岁时尿床,形状像是一只烤鸡;比如你第一颗掉落的牙齿,不是自然换牙,而是去硬啃糖果时崩掉的。
再比如你在十一岁去巴黎郊野的农庄,逗弄大白鹅不成,被只白鹅追杀围攻一千米,最后落败,鼻涕眼泪齐飞;比如”
伍恩木然的表情终是片片龟裂,那些尴尬往事似炮弹来袭,反而让他多了一丝生机。
“够了不要比如了,我相信你们是父亲找来的。我们快点离开这里,万一那个恶魔回来就不妙了。”
说着,伍恩扶墙站了起来,指向脚腕锁眼被封死的脚链。
“这玩意用钥匙打不开了,只能用大钳子把它夹断,或是锤子敲断。”
“那么我这一套装备是带对了。”
珀尔从手提袋里拿出大号钳子,一边夹断链条一边问,“你被关进来的经过,能说说吗”
伍恩想起那段经历,愤怒远胜于痛苦。“葛瑞森,那个恶魔太会骗人了他本来是我的水果店员工”
1830年,黑泽一家离开了法国。
当来到罗马城定居之后,伍恩就不想继续去学校读书,而是决定经营蔬果店。
尽管人生地不熟,但小生意也是渐渐做了起来。
1832年,伍恩招聘一批新员工,葛瑞森是其中之一,他说着一股带有奥地利口音的意大利语。
葛瑞森一直工作勤快,且在伍恩因母亲突发疾病去世而手忙脚乱时,帮忙把果蔬店里里外外的生意给稳定住。
当时,伍恩不知道母亲的死就是潜伏在身边的恶魔做的。
他还越发倚重葛瑞森,也没发现这人到了罗马一年时间口音与自己越来越像,随后身材、发型、眉形等等都有相互靠拢的趋势。
直到1833年的6月,伍恩去进货的途中莫名其妙昏迷,再醒来就是在这个地下室。
讲起过去,他是悔不当初。
“我真是瞎了眼,一直没发现他心有歹意。被关之后,我也想过反抗自杀,但那个恶魔用父亲威胁我。如果我死了或逃了,那么父亲一定会受尽虐待。”
黑泽一家人的感情很好,否则也不会有父亲先去试药,想确认没有副作用再给妻儿使用。
这一手相互制约,是被葛瑞森给玩明白了。
分开囚禁父子俩人。一个被当做疯子,以所谓好好照看的名义彻底限制其行动;一个被关在暗无天日、四周无人可求助的地下室。
黑泽懊悔为什么要去触碰神秘药石实验,伍恩更自责于是他引狼入室。这让黑泽夫人丢了性命,也让父子俩五年以来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