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住天子的手,有些担忧的道“凌太医才说了,您尚未完全恢复,切忌不可动怒”
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等会儿若真是大皇子要一条路走到黑,天子怎么会不伤心愤怒
“昭昭放心,朕无碍。”李翾将被子替她盖好,保证似的道“他们已经不配让朕牵动情绪。”
顾昭这才点点头,松开了他的手。
“皇上,若是您审问瑞王时,能不能让我也去”她迟疑了片刻,才道“关于我的身世,瑞王或许所言非虚。”
李翾没有立刻答应,眉眼间闪过一丝犹豫。
“皇上,我不会被他煽动的,您放心。”顾昭知道他担心自己情绪激动之下会动了胎气,主动承诺道“眼下对我最重要的,是您和孩子们。”
见她态度坚决,李翾最终还是点了头。
顾昭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看着睡得香甜的儿子,又轻轻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希望一切平安顺遂。
当李泓衡带兵没怎么费力就攻进行宫时,已然觉得有些不对。
父皇来行宫带了不少羽林卫,哪怕他确实从近卫营回来后失踪,也会留下人来保护昭贵妃和六皇子,可他亲眼所见的,只有普通的守卫。
当他意识到危险想要撤出去时,行宫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许怀青带领训练有素的羽林卫突然出现,将他带来的人团团包围。
他最后的奋起抗争,似也成了一场笑话。
李泓衡被人反剪着手臂,直接押送到了锦园中。
他甚至都没机会进到天子所在的长锦宫父皇定是将他的心上人和他最疼爱的儿子牢牢的护在里头罢
李泓衡麻木的想着。
锦园的尽头有一座朗阔的阁楼,是可以供人暂时休憩更衣的地方。
在李泓衡被带过来后,见到身穿玄色天子常服、面无表情的李翾,心猛地沉了下去。
父皇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压根不像是中过毒。
张卓英垂首侍立在一旁,只差父皇没把他最疼爱的小儿子抱在膝上。
“您真是神机妙算,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了进去。”李泓衡目光中的怨恨不再掩饰,冷笑着反咬一口“原来这就是给儿臣设下的圈套”
李翾望着跪在地上的长子,已然将失望藏在漠然的眼神后。
昔日傲慢神气的少年,如今形容狼狈如同丧家之犬。
直到此时,他还是认识不到自己错在何处。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李泓衡自大狂妄的话没说完,天子抬眸,眼底的寒光慑人。
李翾语气冷淡的道“李泓衡,你不配被朕算计。”
李泓衡只觉的气血上涌,怒火从心头越烧越烈,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随手抽出靴子里暗藏的匕首,就要往天子面前冲。
李翾并没让人上前护驾,甚至没有半分闪躲的意思。
当那柄泛着寒光的刀刃要刺入天子喉咙时,李泓衡只觉得有一道黄色的影子晃过,他的刀刃无法再前进半分。
将刀刃紧紧禁锢无法挪动半分的,是一本折子。
他还没看清父皇的动作,只见李翾手腕翻转,骤然松开手里的折子,李泓衡连人带着手中的匕首折子,踉跄着退后的几步,狼狈得摔倒在了地上。
这时他才看清,那折子正是他呈给父皇看的。
“父皇,只恨我知道得太晚,你早就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