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啊我们怎么就成了教书匠那么多年的寒窗苦读就为了这个”
“如果光是教圣人的道理也就罢了,还得教什么实学,还得教什么六艺,还得教什么军学我们自己都不会,怎么教别人”
“我等所学,也不是为了教书啊而是为了辅佐天子治理国家”
“可是这位天子不要咱们辅佐啊他嫌咱们没本事”
“教书就教书,虽然要教的东西咱们自己都不会,但是也没关系,可以让学生自学但至少应该给咱们一个官啊”
“就是大官不给,小官都没一个”
“唉礼崩乐坏,礼崩乐坏啊”
曲阜城内,耿南仲居住的一所孔家别院内,大堂之上,此时灯火通明,济济一堂。堂内坐着的都是来曲阜参加儒门大会的东南七路的鸿儒名绅,几乎每个人在发着牢骚。显然对今儿白天举行的第一次儒门大会所议论的问题相当不满
怎么可能会满意呢
大家伙不远千里而来,那是准备被赵楷的高官厚禄收买的虽然大家都是很有节操的儒者,但是只要赵楷有足够的诚意,大家还是愿意出来辅佐的。
可没想到赵楷压根看不上大家的本事,根本不想让给高官厚禄,连小官都不想给,而是把大家伙当成了办学授徒的教书先生。
更加让人气愤的是,赵楷甚至不想让大家伙当官学的教授、博士,而是要办上几十所“儒办书院”虽然不知道“儒办书院”是啥意思但可以肯定,这些书院的山长不是官身
好嘛,忙活了半天,不仅没有高官厚禄,连个芝麻小官都不给一个
早知道,他们就好好在家眯着,不来给赵楷捧这个场了。
看着这一屋子的“大儒”都在发牢骚,耿南仲心里倒是挺痛快的。
他领着这群东南名儒北上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看看赵楷的真面目他早就知道,赵楷绝对不可能既和府兵共天下,又和士大夫共天下的。
因为天下的油水就这么一点儿,不够分的
赵楷既然不愿意抛弃帮他打天下的老兄弟,那他就没有多余的油水分给士大夫了。
不管赵楷提出“三问四问”水准多高,哪怕和孔夫子一样,他也没办法收拢东南士大夫之心。
当然了,赵楷还可以骗还可以封官许愿,还可以给这些东南名儒画大饼。
但是赵楷偏偏没有那么干,而是认认真真的在开什么儒门大会,似乎真的想要解决儒家一千多年都没解决的大难题不过他能看到这些问题,还能提出“三问”,还能试着解决,实在也够了不起了
耿南仲想到赵楷的水准,再想想自己的学生赵桓,就忍不住长叹一声。
“希道兄,你叹什么气啊如今的局面,不正中了你的下怀”
耿南仲听见这声儿,就知道是李清照来了。
李清照因为是女流,所以此地的东道主孔玠就给她单独安排了一个小院,让她带着几个使唤的丫鬟住在里面。
她今儿傍晚从孔家堡坞回到曲阜城中的住所后,先是沐浴更衣,然后又简单的用了些酒食,便换上一身男装,来了耿南仲这里她是赵文正公的夫人,当然和耿南仲是一伙儿的,她相公赵文正可是受了赵桓大恩的
哪怕她看不上赵桓这孬种,哪怕她非常欣赏赵楷的为人,她也得坚定的站在赵桓一边
耿南仲闻言只是苦笑着摇头道“老夫可不这么以为顺天官家都不屑用官位名号收买东南士大夫了,那岂不是有了必胜的把握这可比当年兵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