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四位加上年迈体虚在家养老的胡安国,还有刘韐的次子刘子翚刘子羽的兄弟,都是赵楷阵营中的儒家学者。不仅精通传统的儒家经典,也精通二程所开创的理学,而且还学过赵楷所著的新算学和格物学,甚至还提出过一些格物之法,堪称大儒。
但是他们同样没有考虑过“赵楷三问”的后两问。
现在胡寅看到在场的二三百个儒士都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似乎没有一个人能答得了“赵楷三问”,也只是苦苦一笑道“官家所问,的确不容易回答,能够提出这三问者,已经够得上当世大儒了,若能解答其一,后世一定会尊为圣人的”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忽然就听见一声叹息,于是就顺着声音望去,发现叹息之人竟是易安居士李清照。
胡寅问“易安居士因何叹息”
李清照道“我只是在想,儒家独尊之前,百家争鸣之时,焚书坑儒之日,儒家先辈们做了什么是怎么传承圣人之道,是怎么一步步从百家之中脱颖而出,成为显学以致独尊的儒家先辈们能做到事情,我们这些晚辈,还能做到吗我们还知道该怎么做吗”
胡寅点点头,“易安居士所问,果然不同凡响”
儒家如今的显学地位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在儒家先辈通过传道和斗争,一步步的扩大影响,打击对手,最后才把“独尊”的地位给抢到手里的。
可是在“独尊”了一千多年后,宋儒们还知道怎么去抢,怎么去争,怎么在逆境当中发展壮大吗
不知道了
他们已经变成了统治者豢养的宠物了如果说当年的儒者是大灰狼,那么现在的儒者就是哈士奇。看上去差不多,但是咬人的本事可就差太多了。
随后胡寅又是一声苦笑“我们儒家的独尊是先贤们一步一步争斗出来的,而我们却只知道唯有读书高,只知道用四书五经做文章,却不知当年的先辈是怎么争到这等地位的实在是愧对先人啊”
他的这番感慨,很快就引起了耿南仲的共鸣,就听见这老爷子一声长叹“我等虽然饱读诗书,也能写锦绣文章,但是却忘了先人们的争斗之法、传道之术,以至于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实在愧为儒者啊”
他这话可真是说到好多人的心坎里去了
他们不就是有心杀金贼,也有心杀楷贼,但就是无力回天吗
在场的东南儒者们一个个都忍不住唉声叹气,但是谁都不敢当着胡寅的面发作,哪怕现在他们还在吴王国的地盘上。
胡寅当然也能听明白耿南仲话中的深义这老头也许真的愧对赵桓,也许贼心不死想要挑动这里的儒者搞对抗。
但是随他怎么闹腾,吴国都无力回天了
想到这里,胡寅就挤出一些笑容,对众人道“官家三问,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回答得了的,大家可以在去往曲阜的途中慢慢思索现在轮到你们向官家提问了”
什么我们还可以提问
一群东南儒者都是一愣,他们都给“赵楷三问”给问蒙了,而且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其实只是带着同样的一个问题而来的这个问题就是官家准备给多少高官厚禄收买我呢
可这样的问题怎么说出口呢我们都是饱读诗书的道德君子,怎么能腆着脸要官讨赏
看见底下的儒者人人都不发一言,耿南仲就忍不住开口道“既然诸位都不说话,那就由老朽来抛砖引玉了。”
胡寅笑道“耿相公但问无妨官家说了,这次孔林大会,就是要大家说话的。什么都可以说嘛,而且言者无罪”
“好,那老夫就问了”耿南仲道,“今后大宋还有科举吗如果有的话,考什么取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