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着一只红鸟,不愧是国师大人,准备果然周全。
年轻的八顾之首嗯了一声,道“外出采风,途经此地,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一边说着,宇文君挤出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看向了依偎在父亲怀里的孩童,小家伙心里的紧张这才徐徐退散,也对着宇文君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可这笑容宛若一柄锋利的刀子,插入了宇文君心里。
小小年纪,不知人间疾苦,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中年男人应道“不嫌弃就好。”
“小哥如何称呼”
宇文君直言不讳道“在下宇文君。”
这样的人,并未见过世面,不会知晓谁是宇文君,谁又是秋清,谁又是蒲维清,谁又是李洪山的。
“叔叔如何称呼”宇文君问道。
中年男人道“江柴,柴火的柴。”
这是一个很朴素的名字,宇文君又看向了两三岁的孩童,故作温柔道“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小家伙怯生生的看了眼父亲。
江柴顿了顿,对宇文君说道“他还没取名字,我没啥学问,打算过完年后,干点活儿,攒点钱,去二十里外的镇子里,找先生给他取个名字。”
宇文君柔和道“恰好我也读过几本书,虽学问不深,但取名字还是可以的,叔叔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就可以给你儿子取名。”
江柴当即微微皱眉,底气不是很足道“可是我现在没钱,这实在是”
宇文君温和一笑道“无妨,小事一桩而已,恰好我也在叔叔这里避避风雪,一来二去,我们也扯平了,叔叔不必放在心上。”
江柴却坚持到“两码事,取名字可是大事,你们读书人求学时,也是花了不少钱的。”
宇文君心中更加不是滋味,随手在火坑里取出一截冒烟的木柴,在地上写下了“江盛”二字,轻声结实道“江是他的姓氏,盛有宽宏大量之意,也有长治久安之意,更有前程似锦之意,记得平日里好生练习这两个字。”
小家伙看着地面上的两个字,眼神狐疑,他只是觉得,这字太难写了,他很佩服这位长的很好看的叔叔,这么轻松就写了两个字出来。
江柴见状,眼睛里一阵湿润。
在秋水郡地方风俗中,找先生取名字,得花钱,想要取一个好名字,更得要花钱,且事后还得请先生吃一顿酒。
这些钱,对于一个身体有残缺的中年男人而言,份量是极重的。
“谢谢,多谢小哥赐名。”江柴颤声道,两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过鼻梁,黏在了嘴唇上。
宇文君开解道“都说了,一桩小事而已,对了,孩子娘亲呢”
江柴眼神里一阵木然,声音很轻的说道“难产走了,怪我自己没出息,若当时可以花点钱请个郎中看看,说不准孩儿她娘就能活下来。”
“孩儿她娘是个寡妇,跟我一样命苦。”
宇文君没有细问下去,稍微一想就知道,家里有卧床不起的老人,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娃,江柴身子又有残缺,既无法出远门务工,也无能力干较为繁重的体力活儿,过来过去,只能在自家庄稼地里刨食儿,不说远大前程,光是活着,就已是千辛万苦。
还好,还有个孩子,是他心里的盼头,可是,这样的家境,孩子长大之后,又能做些什么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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