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将她整个人都打湿了,已经达到饱和的布料不能承载更多的水,在身下积攒出一滩小洼。
许拾月的身影倒映在其中,几缕长发打湿着横过她的脸颊,已然不是一个狼狈可以概括的了。
春日里的轻薄布料已然起不到什么作用,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隐隐约约的透出冷白的肤色,纤细而削瘦,在这铺满了水痕的地方显得格外脆弱。
纵然鼻腔内的酸涩短时间不能盖过去,但许拾月还是很快就平复了呼吸。
那缀着层水珠的眼睫试探似的眨动着,接着便挂着水珠睁开了眼睛。
没有光明,铺天盖地的黑暗朝她涌来。
她追踪锁定的神祇里一片漆黑,只有一束不知道从哪里落下的微弱的的光打在她身上,让她可以看到躺在自己怀里的陆时蓁。
那个冒牌货已经被她毁灭,驱逐出去,这具缺失了陆时蓁灵魂的身体就这样躺在她的怀里。
虽然水也打湿了她的身体,可她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
比上一次她安静的躺在她怀里要好看太多了。
许拾月目光平静,仔细的帮陆时蓁整理着脸前凌乱的头发。
而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小姑娘稚嫩清脆的声音:“你还是来了呀”
这声音像是从许拾月正前方传来的,却又像是从后方,甚至四面八方。
大抵是同类人更能清楚的察觉到的对方,无论这声音从哪里传来,许拾月都能感觉到这份天真下面藏着的那种诡异病态。
“来这一趟很不容易吧,湿漉漉的。”
说着,这人便用孩童独有清亮的声音“啧”了一声,似是嘲讽的感慨道:“可真狼狈啊。”
“如果你按照我给你的路线,你不会有现在这个样子的,也不会差点死了,你会过得比现在要快乐很多。”
许拾月语气平静,一丝波纹都没有的对那藏在黑暗中的人回道:“多谢关心,不过我想我的心情不是你说怎样就能怎样的。”
“呵。”
轻笑声传来,主神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瞬间漆黑的世界一下一下的亮了起来。
墙上挂着的蜡烛燃烧跳跃着漂亮的火焰,各种各样的娃娃堆满了整个空间,或大或小,此起彼伏,每一个的脸上的都挂着标准的笑容。
只是明明这样一副温馨的场景,背景却是黑色的。
蜡烛的火苗影影绰绰的飘动着,像是燃烧的玫瑰,诡异又阴森的。
许拾月看着从自己脚下生长出来的玫瑰,累叠着的花瓣铺开一条长路,直指远处高台上的主神。
还有坐在她椅子上的陆时蓁。
玫瑰的红色化作了裙摆,堆叠蓬软的环绕在陆时蓁的身上。
那原本不算很长的头发被精心设计成了细密的小卷,头顶扎着一个夸张的红色大蝴蝶结,就像是小孩子的洋娃娃。
许拾月看着这个蝴蝶结,不知怎么的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而还不等她回忆起这熟悉感的来源,就发现陆时蓁不知怎么了,双眼紧闭的坐在椅子上,任主神宰割。
许拾月顿时觉得有一种怒火朝她涌来,她就这样紧压着这份怒意,对主神质问道:“你对陆时蓁做了什么。”
“你没看到吗我在装饰我的新玩具啊。她喜欢玫瑰,所以我给了她最漂亮的红色。”主神抱着个玩偶,穿着和陆时蓁大差不差的裙装,欣赏般的给许拾月展示自己新得的洋娃娃,“你看,好看吧。”
灯光打下,陆时蓁这小脸没有一处细节不透着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