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蓁透过自己的臆想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黑亮着眸子就这样看着自己, 就好像她不曾离开, 一直在注视着自己一样。
许拾月那只攥着陆时恩给她东西的手紧了又紧,呼吸都变得难捱起来。
究竟是自己的臆想, 还是她真的知道知道她离开后自己会变得不开心, 就这样飘渺虚幻的带给自己这句话。
大厦的那场火还在许拾月的体内熊熊燃烧着, 炽热的温度像是将她的泪都烧干了。
更何况刚刚她还“见到了”陆时蓁, 跟她说了话,怎么就能说她不会再回来了呢
许拾月空空的想着,就这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陆时恩, 抬起手,像过去陆时蓁那样随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嗓音平淡的提醒道:“下去吃饭吧, 别让你妈妈担心。”
说罢, 许拾月便推开了门走进了书房。
就这样略过陆时恩刚才安慰似的提示。
黑夜像是一只细密织成的大网, 将这个世界都网在了其中, 没有任何人能逃离出去。
陆家死了一个女儿的事情没有被传出去, 许守闲的陨落却像是被挂在城墙上的脑袋, 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圈子。
许拾月就这样用亲手割断血缘亲情的方式给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一道震慑。
这样无情且几近疯狂的狠戾让那些轻蔑她年龄小、准备联合着分食许家这块肥肉的人纷纷退缩了回去。
只是这些人的退缩不动并没有换来想象中的安宁。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安宁并不掌握在他们的手里, 而是许拾月。
“杀伐决断”这个词完全可以用在许拾月的身上,她并不在乎市场会变成怎样的动荡不安, 原本她打算缓缓治之的人没想到风暴会这样快的来临, 这天还在梦中, 夜里睁眼就看到窗外闪烁起了刺眼的车顶灯光;上午还在行驶着自己的董事权利, 下午就看到董事们的集体倒戈
这年冬天比寒风还要彻骨的风暴席卷了s市,环环相扣的圈子同时动荡起来,像是要快速阵落积攒在上面的灰。
毕竟新年前夕,就是要扫除污秽的。
许拾月将许守闲当成了一条线索藤蔓,但凡跟他有过一点勾结关联,给大厦的那场大火了支持的人,统统都被她处理掉了。
虽然这种“处理”并非是物理意义上的处理,但斩草就要除根,就要让野草再也无法阻碍任何植物的生长。
大厦倾颓,只能在阴沟里苟且,永无翻身之日的悲凉,对于这些曾经被人追捧,被人环绕阿谀的人来说,简直是比死还要让他们难以接受。
萎靡许久的财经报纸乘上了顺风车,在临近新年的这个几天卖的格外好。
端着茶看报的中年老男人们总会故作深沉的摇摇头,别人问起为什么又闭口不谈。
那个在半年前还是人们口中被当做谈资可怜惋惜一两声的小姑娘,转眼成了令人谈之色变的避讳。
所有人都知道这位许氏集团的新主人很年轻,甚至没有二十,却有着异于同龄人的老谋深算。
许家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在这样的变动下竟然一个都没有流失,在许拾月手里像是开了挂一样蔓延开散起来。
她有手腕有心计,看事看物一针见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笑容里藏着刀子。
这个世界好像在她身上出现了一个巨大且无法修复的bug,杀人诛心,恐怖如斯,简直是个十足的杀人不见血的疯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