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拾月有条不紊的将事情一件一件的吩咐给罗寂,最后道:“把李喊进来。”
“是。”罗寂点点头,打开病房的门,示意身为保镖的李进来。
“小姐。”李步伐稳健,进来的很快。
其实细说起来,李跟在许拾月身边的时间要比罗寂长,办事风格也更和许拾月的意。
他知道许拾月叫他进来是有事情吩咐,干脆忽略了许拾月病人的身份,尽职报告道:“刚刚大厦的事故报告已经出来了,起火点在后厨,破绽很容易找到,凶手也已经抓到,就是这人一直都不肯指认指使者,只说是跟店家的矛盾。”
“那就让他嘴硬不下去,让他见见家人,他会说的。”许拾月道。
她的这句话说得很轻,也很平静,就像是一位普度众生的仁慈君王,想用感情感化她的叛徒。
可她可是许拾月啊。
她才不是仁慈的君王,她是暴戾的疯子。
李对许拾月的话理解的很快,点头道:“属下明白。”
许拾月很放心李的办事能力,抬了抬手道:“还有一件事你要替我去做一下”
昨天下的那场大雪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积雪沉在窗外的枯枝上,堆满了树梢。
日光斜斜的从一侧照过来,枯枝仿佛不堪重负一般将堆积起来的雪簌簌抖落了下去。
李跟罗寂相继离开了病房,本就安静的病房异常冷清。
纯白的雪将窗户框起来的世界衬得分外明亮,只是这光打在许拾月的脸上却只剩下了苍白。
她靠在摇起的床上,看着窗外的雪景,鸦羽般的眼睫压住了她大半的眸子,丝毫不见刚刚她与人吩咐命令时杀伐决断的样子。
她好像是被人抽去了全部灵魂,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
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那不服帖的剪裁宽大而支棱,就像个被主人安排了角色设定的娃娃。
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无趣的娃娃背后有没有发条。
也更不会知道怎样一把发条钥匙才能让她动起来。
而这时鞋跟敲击瓷砖地板发出的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许拾月的病房门口。
窗玻璃上倒映着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的画面,陆时泽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语气不善,开口便道:“许拾月,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如果是想跟我辩解你不是间接害死蓁蓁的杀人凶手,抱歉,我还要去忙着筹备蓁蓁的葬礼,没时间听你在这里讲故事。”
许拾月闻言平静的转过了头,方才还空洞迷茫的眼睛被聚集而来的笑意填满:“陆先生说我是杀人凶手,难道你自己不是吗”
陆时泽登时便眉头紧皱:“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既然不信任我,为什么要将陆时蓁交给我,你既然觉得我非善类,为什么不也派人保护陆时蓁的周全。”许拾月反问道,低敛着的眼睫一点点朝陆时泽抬起。
陆时泽厌恶甚至憎恶她,从刚才进门开始就跟她保持着距离。
可许拾月偏偏从床上坐了起来,倾斜过了身子朝陆时泽探去。
少女那满含笑意的眸子下浮动着病态阴鸷,对着面前这个男人毫无顾忌的挑破道:“陆时泽,承认吧,你很早就已经把我跟陆时蓁联系在了一起,你早就已经默认了我跟陆时蓁的关系了。”
“如果非认为我是杀死陆时蓁的凶手,那她的血你手上也有一份。”
许拾月眼里的笑到这里已经全然消失,漆黑的眸子里透着黑亮亮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