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拾月的话没了方才一开始的含蓄,反问的有些咄咄逼人。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做的事情,质问的声音也显得有些薄情。
许二伯母像一只被兀的垂到了七寸的蛇,方才还滔滔不绝的话顿时哑了口。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许敏珺实在忍不住了,起身质问道:“许拾月,你为什么要将事情说得这么绝我妈妈好歹是你的长辈,跟你这样卑躬屈膝都不行吗”
许拾月听着这趾高气昂的声音,眼睛弯起的弧度更甚了。
她就这样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说出来的话比方才还要凉薄三分:“这是你妈妈的自由,我没有权利干涉她。”
许敏珺立刻反问道:“你这么说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家了许拾月你难道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连自己在这世上所剩的最后亲人都要赶尽杀绝的疯子吗”
日光明明,照过许敏珺强撑着自己微不可见的底气。
她的心跳的快极了,拼尽全力才说出了这道激将法。
她以为许拾月会立刻否定。
亦或者被自己的话刺激的开始顾忌亲情。
是啊,她才只有十九岁,肯定天真的还在意家族脸面。
更何况,她大伯不也是这样才被她爸爸控制在手掌中的吗
可是许拾月没有。
许敏珺就这样看着许拾月从桌前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她跟前。
这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甚至还透着一种默然的欣慰:“姐姐最近聪明了很多。”
抬起的手挡住了落在许敏珺脸侧的日光,骨骼分明的手指就这样穿过垂在她脸侧的长发。
许敏珺听到了发丝在手指间碾过发出细微的声音,以及许拾月的声音:“看来还是经常修剪一下头发还是很有必要的。”
瞬间,许敏珺的心像是从十八层高楼上摔了下来。
咚的一下,摔了个稀巴烂。
会客厅寒风四起,日光仿佛无处落脚般的统统转头去了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将室外难得的和煦冬日日光全部都囊括了进来,在地毯上铺满了温馨。
“简单复制一个类似许拾月的健康监控系统的盗版倒是可以,但是需要花点时间研究一下。”
“可是宿主,我不明白,咱们之后就要走了,就算是给圆子安上了监控系统,可圆子碰到了什么事情,我们也赶不回来啊。”
湫湫正落在陆时蓁的头顶看着趴在她怀里的圆子思考着陆时蓁给她的任务。
陆时蓁则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抱着圆子看着上次宠物医院寄来的基因测序跟体检报告,道:“我们圆子身体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就尽力赶回来呗。”
陆时蓁的语气很是轻松,微微下垂的眼睛却出卖着她。
她并不想早做打算,可很多事情她必须得开始打算了。
一人一统正这么讨论着,就看到许二伯母跟许敏珺在李的视线监视下走出了会客厅。
母女二人一个比一个的挫败,甚至都没有力气维持刚进门时的那幅阿谀奉承的样子。
陆时蓁远远地看着,嫌弃之余,更多的还是看到恶人吃瘪的快意。
她的目光正跟着李朝玄关看去,就莫名觉得有什么人站在了她身后。
阴影从她顶落下,陆时蓁一转头就看到许拾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背后。
她好像看着自己,只是那双黑漆的眼睛有些没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