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的婚船出了贼,还是王府的家贼。
联想到老友之前来信提及王府派人在谷丰长平沿河一带寻找失物,所要寻的应该就是这些沉于水中的箱子。
他还有一个更为头疼的猜测,敢朝世子妃下手,如此明目张胆,背后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再加上这一次骗开边防的纸条出自英王府,田大老爷的心情十分复杂。
“老师,咱们跟世子说一说吧。”闫老二小声道。
田大老爷还在头疼,没有马上回答。
闫怀文“大人,世子使人私下送来银票,我等亦悄然告知便好。”
至于世子得知后会如何,就与他们无关了。
不过此事之后,他们与世子的联系必将更加紧密。
他目光深深的看了眼田大人,若没有天佑,这位田大老爷应该是亡于虎踞破城之日,与二老爷三老爷一般,慨然赴死。
世子本该英年早逝,可既然田大人都能救下,谁又知晓世子的命运会不会与上一世不同。
人的际遇当真奇妙。
他不曾分家,不曾与天佑分开,带着一家乃至全村来到关州,此后,一切都变得不同。
一开始只是改变身边人的命运,渐渐的,所有接触过的人和事都在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只有天时,非人力所能更改。
闫怀文清楚的记得,这一年,关州上报寒灾,此后连年无休。
朝廷最初两年还会赈济及时,可越来越纷乱的储位之争,各地灾情频发,中枢无法兼顾,让关州这片贫瘠之地渐渐被人忽视。
灾情、北戎犯边成了关州奏表上的常态。
直至世子殒命,皇帝才想起远在关州的英王。
那一年,正是老皇帝决心立储之年。
相继召回在外皇子归京,留于身边考察。
英王爱子新丧,关州又战事吃紧,错过了回京之期,也无缘相争储位。
不过以他对英王的了解,错过这一次未尝不是件好事。
老皇帝心思深沉,立储如养蛊,坐看皇子相争,彼此攻讦,还要用他们办事
对皇子如此,对臣下更是如此。
当嫉恶如仇的他渐露锋芒,名为闫怀文的这把尖刀,便握持在老皇帝手中,用他查杀贪腐,用他肃清官场,用他警示众人
将这柄利刃高悬在众人头顶,恨不得杀之欲快。
他用短短六年的时间,走到了所有官员都难以企及的天梯之上。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纵然小心周全,他的恒儿,还是没能保住。
田大老爷将目光落在自己弟子身上。
按理来说,此事交由天佑去办最好,沉箱在何处,只有他们父女知晓。
可他刚刚带天佑去王府走了一遭,此时再去,未免过于惹眼。
更何况,今夜便是交易之期。
田大老爷不想节外生枝。
闫怀文也是同样的想法,遂将视线落在闫玉身上。
闫玉带着师公写的信,赶往府城。
一路跟着的还有三铁。
三铁曾去府城报信,守城的官差还有印象,没要二人进城的铜板。
闫玉笑道“三铁哥,看来你得常来,和守城的人混的越熟越好,以后来府城都不用花铜板,得省下多少银钱。”
三铁一想可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