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手中的伯莱塔,又是冰冷的。
枪口贴着黑泽阵的心脏,他呼吸清浅,胸膛随之轻轻起伏,胸骨下的炽烈跃动,仿佛能够通过了无生气的金属枪管传递过来。
他的心,在北条夏树触手可及的地方。
局势即刻发生逆转,伯莱塔瞄准它的主人。
这位令里世界闻风丧胆的银发杀手,为北条夏树递上武器,主动暴露要害,对方的命,只在他一念之间。
雪还在簌簌落下,天际边沿云翳疏散,街上人影愈发稀疏。
北条夏树偃旗息鼓了,他无奈地说“我答应你,把枪放下。”
他怎样都想不到,黑泽阵的示弱,都显得如此气势汹汹。
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冲他露出森然獠牙,似乎准备张嘴咬断他的腿骨;实际上,却只是想让他摸摸它漂亮的皮毛,好叫他知道自己绝不会伤害他。
这样一来,北条夏树刚聚起来的脾气,顿时散得一干二净。
黑泽阵目光凝在他脸上,将他的微小反应悉数收入眼底,眉尾轻抬。
接着,迅速俯身靠近,在他愕然且忐忑的目光中,启齿轻咬他的颈侧,微微施力,仿佛在给自己的猎物印上所有物的标记。
北条夏树这一瞬间的轻颤,以及骤然急促的呼吸,都经由紧密贴合的皮肤,完完本本地传递给他。
“你”他骤然一惊,瞪视黑泽阵。
那一小块皮肤,迅速染上一层浅浅的绯红,与周边冷白肤质对比强烈,说不出来的旖旎。
黑泽阵观察他的神情变化,重新低头,满意地舔了下浅浅的牙印。
他一只手依然禁锢着北条夏树,要他拿着伯莱塔,不偏不倚地对准自己的心口;黑泽又抬起右手,捏着夏树的下颌像他们第一次亲吻那样。
“你可以对我开枪。”他漫不经心地说,“像这样,扣下扳机。”
他作势去勾夏树的手指,像是要立刻演示给他看,教他如何用枪,如何杀人。
这一瞬间,北条夏树如此清晰地感觉到,黑泽阵是真的能够被自己随手杀死。他对别人的死亡向来无动于衷,可这一念头产生之时,却引发难以自抑的后怕。他不想这个人死。
北条夏树的身体微微发抖,提高声音制止道“停下够了。”
“你疯了吗”他喘了口气,不可置信地质问,“为什么要”
“你开枪,我就会死。”黑泽问,“还怕么”
这个人绿眸照旧冰凉,却被雪色熨上一笔难以分说的缠绵。
他望过来的时候,时间仿佛要凝结成一条银河。
北条夏树无话可说了。
他想,他绝不该将黑泽阵比作猫,这个人偶尔会露出类似猫科动物的习性,可本质上,又和这种皮毛柔软的生物无缘。
黑泽阵是一柄再锋利不过的刀,刀尖永远向前。
他会逃避,可黑泽阵状似退让的每一步,都是在进攻。
北条夏树沉默了很久,而对方指腹摩挲着他的下巴,视线在他皮肤上来回游走,接着,嘴唇轻轻贴上他的嘴角,又一次吻他。
“”
他试图逃避,可黑泽阵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动作如同疾风骤雨,带着令人无从反抗的强硬意味降临。
唇舌极尽缠绵,气息交融拉扯。
黑泽阵的唇齿间有一丝尚未散去的烟草味,很淡很淡,拢在他身上,融化成令人目眩神迷的引诱。
北条夏树竭力推开他,然而悬殊的力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