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可不安全啊,最好是明天早上再回来。
忽的,她听到了沙沙的脚步声。
灶门葵枝闻声
看去,不由得一愣。
来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少年,穿着纯白的羽织,双手拢在袖子里,头戴黑色幂蓠,垂在肩头的黑纱将对方的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样的天气,怎么会有人冒险上山
灶门葵枝本该觉得警惕的,可对方却莫名让她感觉有几分熟悉,就像是这个人她应该认识的。
“夫人,日安。”
少年主动停在了七步远的距离外,向灶门枝子轻轻欠身。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冷中不失温暖,仿佛冬日里的第一缕阳光:“在下是山下镇中新建神社的神主,今日上山是为了祈福,但天色已晚,此刻下山是来不及了,不知能否在您家中借宿一晚实在是打扰了。”
神社镇子里新建了神社吗
一整个冬天都没有下过山的灶门葵枝迟疑了,少年的穿着的确和她曾经见过的一些神职人员有些相似,给她的感觉也是和善而亲近的,但真的能相信吗
思虑再三,这位善良的母亲还是答应了对方的借宿请求:“家里小,如果您要借宿的话,介意将就”
她本来是想说宅屋对面用来堆积杂物的小仓库,可她看着眼前这个安安静静,不染半分尘埃的少年神主,到了嘴边的话忽然一个转弯:“您介意和我的孩子们挤一挤吗”
少年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受宠若惊地又一欠身:“怎会,打扰您了”
灶门葵枝被莫名雀跃起来的少年所感染,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您客气了。”
她扬声叫来在门内探头探脑的大女儿:“祢豆子,去把你哥哥他们的房间收拾一下,要委屈客人和竹雄他们挤一晚了。”
“好的,妈妈。”容貌清丽的少女好奇地看了看被黑纱遮掩住容貌的来客,听话地回屋收拾房间了。
啊,是祢豆子。
少年的目光跟随了少女一阵,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
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西下,睡梦中的祢豆子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听到哥哥在叫自己的名字,少女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一声:唔,哥哥
灶门炭治郎弯了弯猩红色的眼眸,柔声道:哥哥在这里,继续睡吧,祢豆子,等天黑了,哥哥叫你。
唔,好哦。
祢豆子在松软的被褥里蛄蛹了两下,再度沉沉地睡去。
家里来了客人,还是神社的神主,孩子们都很好奇。但他们又很听母亲的话,再好奇,也没有贸贸然地凑上去。只远远地扒着门框,像山间可爱的动物幼崽,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偷看头一次见到的两脚兽。
“夫人。”贸然前来借宿的少年神主从袖子里摸出一只小巧的钱袋,上面绣着精致的紫藤花,“冒昧打扰,还请您能收下。”
他双手奉上,态度十分郑重。
灶门葵枝再三推辞,最后还是没能推辞掉,收下了。
况且十分莫名的,她感觉如果自己不收下,眼前这个少年神主会很难过。
于是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收下了钱袋。
少年姿态优雅,端坐在简陋的堂屋里,就像是端坐在最华丽高贵的神龛上。
如此近的距离,孩子们更好奇了。
垂在少年肩头的黑纱被吹进屋内的寒风吹得浮动了两下,但在孩子们期待的目光中,那轻得还没有一捧雪重的黑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