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雨来得又急又猛, 声势浩大。
栀梨用小手托着腮,隔着督导室里大大的玻璃窗望向花园里刮起波纹的池子,看池边花瓣散落在地的薰衣草, 看那些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像是一颗颗珠子的雨滴。
思绪顺着雨滴越飘越远,不自觉地将看到的一景一物在心里画下来。
蒋越潇推开辅导室的门,边拆头上的止汗带边往屋子里走, “老金,你把课调到今天是”
栀梨听见声音,忙扭头看人, 眼里染上笑, 清脆叫道“哥哥”
在叫蒋越潇时,她身子也坐直了, 托腮的小手也高高扬起来使劲儿挥。
“”蒋越潇询问的话语倏地停顿。
他飞快地把止汗带塞到裤兜里,又抻了抻衣摆,这才板着脸走到他的座位坐下,余光瞄见栀梨离他不到半臂的座位,冷冷问“你也上奥数”
栀梨点头, “金叔叔说我们一起上”
负责教两个人的金老师,屈指扶着眼镜,温声道“这是老夫人调的时间,可能也是为了让我方便些, 省得往返两次。”
蒋越潇斜睨他,轻抬下巴, “放一起上, 你酬劳也只收一份”
金老师微微沉默,诚实地笑了笑,“老夫人厚道。”
蒋越潇撇撇嘴。
他们俩说得明白, 栀梨听得不太明白,神情茫然,“所以老师收一份酬劳吗”
“他当然收两份,那么精明一个人。”蒋越潇无语地看向栀梨,声音冷酷地吐槽道,“你个笨蛋。”
这种直脑筋听不懂话里话外含义的人,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明显就是等着被骗的小绵羊。
结果,他刚吐槽完,惊讶发现栀梨不仅没为他的不待见伤心和难过,还可惊讶可崇拜地问“哥哥,你居然看出来了吗”
连舅舅都是在她做不出题目后才看出她是个小笨蛋,和舅舅一对比,哥哥也太厉害了吧
这么想着,栀梨望向蒋越潇的小眼神就更崇拜了,两只水葡萄似的大眼睛布灵布灵像是亮着两簇星星。
蒋越潇
蒋越潇
他木着脸转过头,再木着脸翻开小学奥数书,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稳重,成熟,不动如山。
然而,他的心里已经懊恼得快抓狂了。
又来了又来了,这个小笨蛋又来这套了先想用亲亲炸他的冷脸,又想用可爱炸他的不待见作为长大的人,他坚决不能被炸出一丝一毫的弱点
金老师心里暗笑。
他和蒋越潇这小孩斗智斗勇了两年,还是头一次看见他在别人身上吃瘪,哎呀,真的舒爽,连窗外的滂沱大雨听着都动听了呢。
经过前面简单的介绍,金老师也正式上课了,先让蒋越潇复习前面学过的内容,而后才给栀梨上课,准备上一半再教蒋越潇。
栀梨本来很紧张,担心太笨学得慢耽误哥哥上课。
但金老师上课时根本不翻书,全程像是在讲故事一样,从天上的星星,地上的河流,再到森林里的小兔子,小麋鹿,不知不觉间,栀梨听得入迷了。
蒋越潇一直在闷头往课本上涂黑,但凡汉字里有口的位置全涂黑,将金老师那些幼稚到爆的故事屏蔽得一干二净。
“栀梨,这是最后一个故事哦。”金老师将q版小人的贴纸贴在身后的白板上,“过年了,你妈妈给了你一个红包,里面装着你的压岁钱。”
说话间,金老师又把一个红包贴纸贴上了白板,分别画出了三个箭头,随即,递给栀梨一小盒贴纸,“你可以用这些压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