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喝了一口铁壶中的凉水长叹一声“我大宋也只是想剿灭贼寇”
“叶侯此话便有失方正太过偏颇了些,我西羌百姓为何造反难道您不清楚还不是被你宋廷的滥官酷吏所逼走投无路之下才出此下策啊”
听着白马乌兰的诉苦,叶安冷冷一笑“国朝自有法度,崔继恩欺上瞒下强征暴敛自有律法治罪,然泾原路钤辖周文质缉拿罪人本属分类之责,尔等居然敢以武抗法实乃不赦之罪”
白马乌兰忽然笑了“不赦之罪你宋人随意欺压我等归附之民,横征暴敛难道我等便任由你们欺压不成我西羌人难道就不是人若非此次起事,你宋廷什么时候能知晓此事我西羌乃是大族,又在边州才有今日之局面,若是换成其他蕃部,岂不是被你们吃干抹净”
这话说的倒是客观事实,即便是大宋衰落,但对外族蕃部依旧是态度强硬,或者说是汉家历朝历代对待外族的态度都是如此。
“这不是你们造反作乱的借口,你们放犯的罪过相较崔继恩之过酷烈百倍,西羌劫掠我大宋百姓,毁我堡寨,屠戮我汉家百姓,这笔帐自然该用你西羌人之血来偿还”
叶安的声音愈发冰冷,一个强盗在劫掠过别人家之后,瞧见这家人的强力反击便打算“求放过”这是哪来的道理
自古汉家文明都是强大且繁荣,外族几乎都要和汉家产生关系,时间长了但凡有些能力的都会依靠汉家发财,或是做截断商路做二道贩子的,或是劫掠边关财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相对于完全能自给自足的中原王朝来说,蛮夷之物咱们应有尽有,蛮夷无有之物咱们层出不穷,贸易本来就是在进行另一种劫掠,于是乎蛮夷只能把自己唯一拥有的优势发挥到最大了
和蛮夷一样,汉家文明同样也是如此,但凡是能动手的绝不多哔哔,至于惹不起的也要保存实力,待有了强大的国力后便动手一举消灭。
即便是宋朝国力不及前朝,北伐两度失败,但自始至终没有放弃过北伐的念头,因为在汉家从上到下,从庙堂之高到市井之下,无不充斥一种正统王朝的根深蒂固思想,天朝上国,四方来朝
“是对是错已经不再重要,圣人之前已经下旨安抚,连御赐之物都以到达环州,我西羌人会归顺大宋,成为一方顺民,至于犯下的错误,一笔勾销便是,毕竟我西羌人同样死伤不在少数。我白马部愿为国朝之所用,保汉羌两族永不相悖”
叶安突然笑了,在阳光下牙齿泛着森然的白光“你觉得人能在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吗”
“叶侯何意”
“之前也有人这么说过,他的名字叫党项”
从叶安说出这句话开始,气氛便开始诡异起来,白马乌兰心中猛然一突,他觉得这是叶安另有所指,同样叶安也对西羌人有着深深的忌惮。
党项人本就属于西羌一脉,党项最强大的部族是拓跋氏,也是现在的党项首领李德明的氏族。
白马乌兰眼睛微微眯起道“这么说叶侯打算与我西羌人不死不休喽”
伸出手指摇了摇叶安微笑道“非是与西羌人不死不休,而是同你们这群杀人的匪徒不死不休我知晓你们背后必有党项人在其中作祟,至于是如何说服你们作乱的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党项人的蛊惑非常成功,你们的作乱确实让我大宋环州出现了混乱,也让我大宋需要分出兵力应对党项,当然你们不过是党项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白马乌兰发现在叶安面前自己的脑袋明显不够用,和他相比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