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继恩以及周寿远两人被羁押之后,便等同于扫清了叶安在环州的所有障碍,以至于周文质在收到消息后便急急的从安塞寨赶来拜见。
路上他便以为自己完蛋了,毕竟叶安与崔继恩,周寿远同属文官,必定互相庇护,自己这个泾原路钤辖岂不是刀俎上的鱼肉
但当他到了通远城,听闻崔继恩和周寿远却被叶安收押起来之后心中更是骇然,连文官都能这般下手,何况是自己这个武臣这叶侯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啊
暗道一声“吾命休矣”但还是硬着头皮步入州治官衙,这哪里还是自己熟悉的环州州治简直就是一座军营,几个孔武有力的陇西汉子站在那里,腰间的长刀看着便让人胆寒。
迈步到了花厅,看着满脸严肃的陈琳和风轻云淡的叶安,周文质咽了下吐沫抱拳道“卑职泾原路钤辖周文质拜见叶侯,陈大官”
“本侯只是好奇,泄密之人你抓住了没有”
周文质微微一愣,没想到叶安问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心中准备的那些回答顿时用不上,老脸顿时羞愧道“暂未查明。”
“好一句暂未查明单以你这话便能军法从事”
陈琳大怒,几欲起身却被叶安伸手拉住,看向周文质道“你不会一点都没有发现吧军中消息泄露如此之大的事你同本侯说暂未查明以做解释,可否太过牵强”
周文质满脸涨红如同猪肝一般说不出话来,陈琳上去便是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有什么便说什么,知晓什么便说什么莫不是眼下还一头雾水全然不知”
“军中恐有细作”
这是周文质无奈的回答,他这段时间不是没查,可用筛了一遍也没找出军中是谁泄漏了消息,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但即便是发了疯似的在军中查找,也还是没有头绪。
叶安同陈琳对视一眼,果然和他们之前猜测的一样,周文质的保安军中已经出现了问题,西羌人没有那个能力渗透到保安军中,更没有可能不着痕迹的把消息再传出去,所以保安军中必有党项人内应。
一时间两人都是惊恐的吸了口凉气,他们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应验了,虽然早有准备但陈琳还是有些慌张“边军乃国鼎之重,岂能存间”
掏了掏被陈琳尖锐叫声刺激的耳朵,叶安摇了摇头道“这该是党项人谋划许久的事情了,周寿远你也无需惊诧,既然当着你的面说,便是信任你这兵马钤辖,今日你一人独来州治衙门乃明智之举,记住在保安军中除了你自己谁也别相信,咱们不知间人到底是谁”
周文质目瞪口呆的愣在当下,他没想到叶安居然并没有怪罪自己,反倒是希望让自己戴罪立功,这同崔继恩之间的区别也太过明显了些。
许久之后才抱拳到“周文质谢过安抚使提携之恩此次回去定然揪出奸细以军法从之”
“不要急或许军中有奸细也不一定是坏事呢对吗”
“嗯”
陈琳陈琳也有些狐疑,看到叶安奸诈的表情后便知晓他要作何了,随即拍了拍周文质的肩膀道“你回去的时候要带几个人充任亲兵,叶侯可是这个意思”
叶安冲着陈琳竖起大拇指道“大官懂我”
周文质感激涕零的离开了,迈出花厅的那一步他一身轻松,看来自己不会受到太重的处罚,顶多是罚铜外移他州任职,若是能戴罪立功,那便是极好的。
“你小子治军向来严苛,如何肯放过周文质再说你对崔继恩和周寿远可没有这般的宽容,难道不怕回朝之后遭御史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