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接触朝政掌握权利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自从真宗皇帝病重,她就已经开始处理朝政,从刚开始的敬畏权利,变得习惯,再到熟练的驾驭,最后到了对权利的贪婪和难以放下。
谎言重复千遍便是真理,但在真理面前谎言依旧不堪一击。
现在的刘娥已不知道自己的心态发生了改变,甚至已经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巩固权利是在为赵宋江山保驾护航
当初她终结“天书祥瑞”为的就是维护自己的权利,同时停下宫观的营造也是如此,毕竟天下苦其久矣
刘娥愣愣的望着眼前的照壁有些出神,今日王曾留身奏事的内容对她来说冲击太过强烈,作为统御天下久矣的太后,她实在是太过清楚亩产千斤的粮食对赵宋的重要。
忽然之间刘娥觉得有些不真实,她现在已经认定祥瑞的存在,若是没有的东西,王曾不敢这般上疏,若是没有这东西,冯拯也不敢这般的为王曾作保。
刘娥实在太了解朝堂中的这帮人,他们有时会勾心斗角,有时会出言不逊,甚至有时会剑走偏锋,但在江山社稷上却不会退步分毫,王曾的劄子里说的很清楚,他的家弟王皞就在老君观的观田中住下,而王渊,玄诚子,更是不会无中生有。
蓝继宗在边上带着小心,每当娘娘陷入沉思的时候便会望着某样东西许久,这时候还是莫要打扰的好。
亩产千斤的粮食这实在是太过骇人,最重要的是粮食,这东西必须要能当饭吃,否则菘菜亩产数千斤岂不是早已成了祥瑞
亩产千斤的粮食被称作是祥瑞一点也不过分,经历过灾荒的蓝继宗每当想到当年灾荒的模样,便会下意识的吞咽口水,那种深入到骨子里,快要把人磨成粉末的饥饿感实在太过强烈,只要经历过一次便再也难以忘记,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承祖,你去一趟阳城县,查明此事之后速报与本宫。”
瞧见刘娥眼中的火热,蓝继宗便知道祥瑞之所娘娘已经相信了,带着忐忑的开口道“娘娘,您说这世上当真有亩产千斤的粮食吗”
刘娥微微眯起眼睛“你觉得他他王曾敢欺瞒本宫吗还把冯拯这个魏国公给拉上”
蓝继宗连连摇头“老奴自然是不相信的,可这也实在太过离奇,若是真有亩产千斤的粮食,这世上怕是就不会再有灾民一说了吧”
刘娥的眼睛中喷勃着火焰“孙全彬的劄子你没瞧见阳城县乃区区一中县,粮商便囤积粮食数万石,巩县的粮商在堂堂一县之尊张霁道被乱民打杀之后才拿出的粮食来便是粮食丰产又如何总有贪心之人以国难谋利”
蓝继宗却冷笑道“娘娘,有一句话奴婢觉得那阳城夜郎说的极好,大灾年里若是朝廷不做强盗,难道要让这些百姓变成强盗去造赵宋天家的反”
刘娥皱了皱眉头“这话是没错的,但少年人这般的冲动也是不妥,那些粮商背后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一场天灾下来,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赚的是盆满钵满弊在常平仓阳城县,巩县前任知府事孙道礼,张可为现居何职”
蓝继宗想也不想的回到“孙道礼去年勘磨一等拔擢礼部编修,张可为勘磨一等调任开封府祥符县。”
“孙道礼这般的人也配拔擢编修一职在县连常平仓都维系不好,如何能编修国史,会要,实录立刻派人去往开封府,令判府事王臻彻查下辖十七县的所有常平仓,若有短缺严惩不贷”
蓝继宗瞧见刘娥眉尖竖起便知道这位太后动了雷霆之怒,不严惩几个人怕是不行了,小心的告退便派人去传话王臻,自己也要收拾东西前往阳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