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过去的时候, 陆老爷子正和那谭同志吹嘘着“我肚子里那点东西,都是跟着我们挽挽太爷爷学的,我也就知道一点皮毛, 真要说懂,可得说我们小挽挽了, 别看年纪小, 她可是什么都懂,金石玉器,历代名瓷,书画杂项,就没有她不懂的, 这不,她现在京大考古系博士在读,这一段还去过美国, 去过香港, 到了哪里大家都知道他学问深。”
等初挽一进门, 那谭同志立即起身, 过来握手“久闻大名,久闻大名, 这才多大年纪,可做得都是轰轰烈烈的大事,巾帼不让须眉, 以后了不得啊”
当下略寒暄过后,坐下来, 谭同志正好也带了一样东西,找初挽说说意见。
陆老爷子骄傲得很,笑着拍了谭同志的肩膀“老谭, 你瞧着吧,什么时候过我们挽挽的眼,就没有不对的”
谭同志哈哈一笑“行行行,来,帮我看看我这件。”
当下谭同志拿出来,给初挽看“我也是无意中得的,得了后,让人看,说正品,说假货,说民国仿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我瞧着东西是真的,就是太鲜亮了,看着心里不踏实。”
谭同志不是混古玩这一行的,不说行话,就说正品和假货。
初挽拿过来,看了看,这是一件明宣德青花笔洗,那釉色白中闪青,青花是宝石蓝,深沉浓郁,细腻端雅,有结晶斑成片深入胎体中。
她又用手指轻轻敲打,听了听响声。
旁边谭同志看她看得认真,屏住呼吸,陆老爷子见此,也安静等着。
初挽听完响声后,看向谭同志。
谭同志忙问“如何,这是个民国仿的吧”
初挽“谭叔叔,这物件确实是明宣德的。”
谭同志一听,大喜,不过还是存着疑虑“可这颜色,也忒新鲜了,我看着不像,上面连个缺口连个冲儿都没有。”
初挽笑道“那是因为这物件被人用医用消毒液洗过。”
谭同志诧异“医用消毒液”
初挽颔首“这件笔洗的釉料很厚,有人用消毒液来洗,应该就是84消毒液,这种消毒液含有漂,也有一定腐蚀性,洗过后,釉料遭到很浅层次的腐蚀,于是瓷器上那些很浅淡的冲或者釉伤就被弥合了,这么一来,自然看不出来,也显得鲜亮。”
谭同志恍然“还能有这法子,现在的人,一个个精着呢,什么法子都有”
初挽解释道“这个只针对单色釉和素色的瓷,如果是带彩的,不小心伤着彩,花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这青花瓷还好,也没伤着,反正一般看不出来,确实是件正品,谭叔叔好好收着吧,这物件不错。”
谭同志听这话,自然是高兴,一时再看陆老爷子“你这小儿媳妇,真是有本事,什么事到了她跟前,都不算事了回头我还有几块玉,也得请她给我过过眼。”
陆老爷子越发自得“我早说了吧,我们挽挽厉害着呢,什么都懂”
谭同志笑道“行,可真行有了挽挽,我以后看什么物件,心里都有底了,没事就来问问嘛”
这么聊着,谭同志便问起初挽之前考古的种种,又问起香港的经历“你在香港苏富比拍卖会发现了咱们这边监守自盗的物件,这个我也听说了,也亏了你眼力好,及时发现,才把东西追回来了”
一旦苏富比拍卖,流转几次,这物件想追都难了。
这么说着,陆老爷子越发觉得脸上有光,中午留了谭同志在家用饭,因为要待客,自然单独一桌,在小客厅里吃。
今天陆老爷子儿子辈,只有陆守俭和陆守信在家,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