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详细地分析了这些陶瓷碎片出土的沙层以及位置。
等分析过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初挽说得有道理,但是大家心里也存着忐忑,毕竟这不光是挖掘经费问题,还涉及到他们能不能拿到培训证书。
张书远也是皱着眉,他感到压力很大,今天培训班老师已经特意过问他们的情况了,表示如果有问题,可以及时改进修正,而这个时候,继续坚持对那一片区域进行挖掘,那几乎是一意孤行了。
此时,营帐里很冷,外面风沙吹起来,初挽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向其它四位队员,道“我只是提出我的分析,大家也可以说一下大家的分析,然后我们综合一下信息,重新制定方案吧。”
这一刻,她多少意识到,可能功亏一篑,她们可能找不到那片被隐藏的古墓,也许提前十年将那震惊世人的成果展现在大家面前,并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也没什么,不成就不成,毕竟几个队员都不容易,大家吃着沙子,跑到戈壁滩里,谁不想拿到考古领队的资格证书,这对于他们的职业规划以及评定职称,都是至关重要的一个证书。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沉默了,都看向张书远。
张书远皱眉沉思很久,才终于道“今天已经晚了,大家先休息,回去好好考虑下,明天一早我们投票决定吧。”
他目光扫过几个组员“我们五个人,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大家点头“行。”
散会后,天已经不早了,初挽低着头,沉默地走回营帐,大漠落日就在西方,她看到自己的影子被拉成了一个细长条,就那么投射在脚下的黄沙中。
她微抬首,顺着自己的影子,视线缓慢移向远方。
前面凸起的沙丘上有一小簇蓬草,被晚风吹得轻轻摇摆。
而就在蓬草旁,有一株胡杨残株斜立着,犹如来自远古时代的铠甲将军,横刀向天,在瑰丽无垠的荒漠上,以残破的身躯屹立千年。
初挽静默地看了很久。
最后她终于迈步,打算过去黄教授那里。
她想用一下发报机,给陆守俨报一个平安。
她心里压力很大,这些不能和任何人说,发电报的时候也只能粉饰太平地报一声平安。
不过即使这样也好。
她就是想发个电报和他说点什么。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自己那被拉长的修长身影旁,多了一道身影。
那个人站在自己的左后方,所以身影被拉得更长。
初挽看着那身影,意识到了,后首看过去,之后笑了“刀先生。”
他们来到尼雅遗址已经将近一个月了,前些天,刀鹤兮好像离开了,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
他的头发长了一些,顺滑如墨地垂散在略显单薄的肩头,皮肤雪白,白到仿佛连唇都失了几分血色。
初挽等人在这里驻守了一个多月,这里生活一切从简,天天日头暴晒,洗澡又不方便,初挽虽然没照过镜子,但从其它组员那鬼样子,大概也知道自己没个人形了。
唯有刀鹤兮,依然清绝如初,和他们简直不是一个维度的。
刀鹤兮迈步,走到了她身边。
之后,他低声道“你选了一处遗址挖掘。”
他的声音很平,没有起伏。
这也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