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聂老头虽然不讨喜,但是个老古董迷,倔性子,他们聂家真不缺钱,他也犯不着较真,但就是不服气,非要和文物局工商局对着干,怎么也要摆摊卖古玩。
只是一个爱好而已,大众也有需求,可偏偏弄到了东躲西藏的地步。
于是她终于道“这些彩陶罐,最好的下场其实是堆积在农民的墙角下,或者鸡窝里。”
王同志诧异地看了初挽一眼。
初挽“离开农村鸡窝墙角,他们活不长。”
王同志皱眉“小初同志,为什么这么说,这些都是新石器时代的吧,具有很高的考古价”
他这话刚说到一半,就见前面发出“砰砰砰”的响声,接着是陶瓷四溅开来发出的哗啦声。
初挽看过去,那几个农民气得要命,脸都憋红了,直接把那些彩陶罐子摔了。
一边摔一边嘴里骂咧咧的“我们这么大老远来,一个给我们三块,一个人只收一个路费都不够你打发叫花子呢”
“这还是国家开的店,你们这不是坑人吗”
周围人等全都目瞪口呆,有几个铲子摇头“何必呢,带回去当瓦罐,还能装水”
旁边有人说“要不说这些人是土老帽,不懂”
王同志从旁看着,眉头深皱。
他哪想到,竟是这样,堂堂新石器时代的文物,就这么被糟蹋了
他看向初挽,初挽也有些心虚。
她怎么这么乌鸦嘴,刚说了最好的下场是在鸡窝里,结果这些文物就直接四分五裂了。
王同志叹了声,也不为难初挽了,自己迈步就要上前。
初挽见此,明白他要去管管文物商店,便道“王同志,这也没法怪他们。”
王同志停下脚步,看着初挽,神情格外凝重。
初挽看着他那严肃的样子,明白这对他来说,是非常冲击的事情。
不过她还是道“王同志,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我看到这么多珍贵文物被当街毁掉,竟然毫无反应”
王同志“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初挽点头“这很正常。文物商店也是无奈之举,他们每年经费有限,收了这陶罐,卖不出什么价来,回头连保存都是问题。至于农民,他们需要种地需要打工,也需要养家糊口,千里迢迢上交了文物,不提什么高尚情操,好歹得给足他们路费吧没有路费,他们白白辛苦了,心里不痛快。”
王同志皱眉“北京文物商店前来送货的太多了,肩上担子重,但是省文物商店呢博物馆呢,怎么不收了,这样也省得这些农民往北京跑了”
初挽“王同志,我可以说实话吗”
王同志“你说。”
初挽“如果换一个身份,跑到他们当地博物馆问这个问题,他们只会说一句话。”
王同志“什么”
初挽“坐在北京的大楼里空口说白话,没干过活儿不知道别人腰疼。”
王同志顿时拧紧了眉。
初挽也就直说了“当地也没办法,行政经费紧张,他们自己可能工资都发出来,哪有钱去收购这个再说万一收购了,有好的,省里或者上级文物商店也可以直接免费调拨,他们什么好处都捞不着,谁有动力干活只是文物保护法有规定,他们不敢说不收,所以直接一杆给支北京来了。”
王同志越听脸色越沉重,他喃喃地道“行政经费紧张就因为没钱,我们的文物就这么被糟蹋,被浪费,被直接砸在当街上”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那边文物商店已经骂骂咧咧地喊了人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