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南圭看她这样子, 自然知道她明白了,颔首道“对。”
初挽的声音便有些异样了“你见着了确定”
聂南圭“应该就是了,我爸看过货了。”
初挽“是什么人在出”
聂南圭“不知道来路, 看那意思, 是住在北京饭店,香港来的, 但是这也不好说, 没准是个广东人冒充的呢, 现在托了西四牌楼那边孙爷家的人来卖, 据说这几天就要送到宝香斋去。”
初挽“行啊, 既然这东西都露头了,那可以去看看。”
聂南圭唇边勾起一抹笑“这物件, 你太爷爷既然和你提过, 你心里应该有底吧”
初挽看他这样, 也就笑了“当年,那么多古玩大行家过目赏鉴过的, 不是都说是撂跤货吗,到了我这里,我哪敢大放厥词。”
初挽这么说,倒也不是推脱。
聂南圭说的那件永乐甜白釉梅瓶,在解放前北京上海的古玩圈子里,不知道流转了多少手,又经了多少人的眼。
那是三十年代末出现在上海古玩圈子里的, 后来由北京天祥斋跑外股的伙计从上海景和斋手中以一千三百元拿到手的,那上海景和斋也是拿不准,才这个价出。
后来天祥斋伙计把这梅瓶拿到了北平,北平几位大行家都拿不准, 有人说永乐有人说民国,古玩商会窜货场上,没人递价,后来到底是被三位行家合伙两千元买走,他们看好这个是永乐的,这三位赚了一千块,卖给了古董玩家中南银行总经理郑瑞生。
不过郑瑞生拿到后,知道北平窜货场当时没人给过价,心里没底,之后再次卖出,北平上海数家古玩大家层层加价,最后这东西流落到了上海大古董商叶叔重手中。
叶叔重拿到手后,与他齐名的上海四大古玩商一起品鉴过,结果大家看法不一。
当时叶叔重和纽约卢芹斋关系紧密,帮着卢芹斋走货,他便想将这东西带到纽约一试锋芒,谁知道这时候珍珠港事件爆发,美日宣战,太平洋战争爆发,中国通往纽约的路中断,叶叔重无可奈何,只能自留。
一九四六年,内战即将全面爆发。上海大古董商眼看形势不妙,纷纷想变现古董远走香港或者东南亚,这件“撂跤货”便被再次带到了北平。
北平几位行家重新品鉴,时隔十年,再见这永乐甜白大瓶,价格再也非同寻常,众位行家大都有意下手,趁机捞一个好价钱。
也就是这时候,发生了那花旗银行抢劫案,那次抢劫案丢失的物品,初挽自然如数家珍,这永乐甜白釉梅瓶也在其中。
解放前,初挽太爷爷拿出重金请人务必追查此案,那案件虽然不了了之,但是当时也得到一些线索,至少这件永乐甜白釉梅瓶,从未出现在海外。
当时推测,永乐甜白釉梅瓶可能一直留在国内,藏在某个人手中,而那个人,一定和三十七年的花旗银行抢劫案息息相关。
可以说,一件永乐甜白釉梅瓶,北京上海古玩圈子都绕了一个遍,半个世纪的风云都在里面了,这物件,大家都听老一辈提过。
聂南圭“初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既然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就是抱着诚意的。”
他叹道“对方是什么来路,我也不知道。”
初挽看着聂南圭“你想让我去看”
聂南圭抬起眼来,看向她“初挽,我们聂家人如果出现在宝香斋文物交流会,那所有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去就不一样了。”
他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和初挽斟茶,之后道“我们分头行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