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捕捉到他目光,又低下头来,问她,“可还习惯”
芸娘背对着门口,只听到了动静声,知道有人进来,却没看到是谁,她本就来迟了,万不能让他知道自个儿过得舒心,微微点了下头,又轻声道,“郎君不在,我放心不下,这两日便趁着功夫做了个荷包”
从袖筒里掏出来,芸娘递到了他面前。
裴安眉梢轻轻动了动,再次露出几分意外,“送给我的”
“嗯。”颜色花样都是自个儿做主挑选的,又忐忑地道,“不知道郎君喜不”
“喜欢。”不待她说完,裴安伸手拿了过来,放在眼皮底下仔细端详,绣的是兰草花,花草底下还绣了两个字,裴安盯着,不由念出了声,“安宁”
何意
裴安拧眉正疑惑,芸娘急忙拉了一下他衣袖,“郎君,回去再说”
瞥见她耳尖生了红,想来这两字定有隐晦的意思,也没再过问,当下便系在了自己腰间,抬眼朝她看过去,逗她,“好看吗”
他又摆出了一副不正经的模样,这屋子里还有这么多人,芸娘瞬间红了脸,生怕他不分场合孟浪,匆匆点头,“好看。”
裴安也不过是逗她一句,此处并非说话的地方,同样都是男人,自个儿夫人的姿色摆在了这儿,怎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不能继续便宜这帮子人的眼睛,裴安没再留她,“我这儿没什么事,不用担心,早些回去吧。”
最迟皇上明儿也该放人了。
两人不过才说了几句,芸娘便被他逗得红了好几回脸,也不敢再待下去,“嗯,夫君好好照顾自己,有想要的,或是缺什么,派人知会一声,我再给你送来。”
她体贴的说完,转过身往门口走,抬起头时这才看到了坐在挨着门边不远处的邢风,眸微微子一顿,又快速地瞥开。
她转得再快,裴安还是瞧见了,面色倒是没什么变化,跟在她身后送她到了门口,嘱咐道,“路上小心,明儿不用来了,好好歇息。”
“嗯,好。”
等下了台阶,出了宫殿,上了停在甬道上的马车,芸娘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裴安不知道安宁二字的意思,可邢风知道。
宁是她的小字,她小名叫宁宁,小时候邢风便知道了,私下里也是这般唤她。
芸娘担心裴安知道了会介意。
相处了几日后,她已经看出来了,他那心胸并非他说的那般宽广。但两人的关系,邢风应该也不会告诉他这些。
前两日邢风没见到人,以为裴安不愿意让她出来见人,没料到今儿她却来了,两人的说话声虽小,可屋子里实在太安静,竖着耳朵一听,什么都能听到。
安宁
裴安不知道意思,他知道,她绣的是她的小字,看来,裴安待她挺不错。
明知道她已为人妇,自己同她已没了任何关系,他不该再有杂念,应该忘记,可亲眼见到她为旁人而脸红,听到她将自己的小字绣在了荷包上,心口却控制不住地紧缩。
自己的妹妹骂他是懦夫,畏首畏尾,连给心上的姑娘争取一个未来,都没有勇气,又有何资格说喜欢,倒也没说错,他就是顾虑太多了。
他后悔过,且不止一回。
每当夜深人静,黑暗侵蚀进脑子之时,他便后悔将她让了人,甚至一度疯魔,想立马去找她,带着她远走高飞,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想,往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那一刻的想法,他只能同她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离,可再次睁开眼睛,看着洒在床前的银色月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