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裴家前, 她只是个整日只知吃喝玩乐的小娘子,没接触过朝中之事,但一国太子出了事, 也知道必然是大事。
没料到童义会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诉她, 芸娘愕然了一阵,便道, “行, 让他放心忙吧。”
“忙倒是不忙”
不过是被陛下指了个地儿,将一众同各皇子走的近的人, 都圈在了这,美其名曰是修补史册, 实则是为了杜绝这些人同几个皇子碰面, 怕他们瞎支招,牵扯到党争。
而裴安同赵炎走得近,也没能逃掉。
裴安今日刚到刑部,便被宫中的太监传进了宫中,也没先说何时放人, 待天色黑了,太监才进来,笑着对一堆人道,“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始祭祖了, 劳烦各位大人挑灯熬几日。”
童义这才回来禀报。
虽说大伙儿都被关在了这儿,不许出去, 但也没说家里人不能来看望。
童义还特意同芸娘说了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少夫人要是不放心, 明儿递个牌子进宫探视便可”
可第二日从早上等到晚上,童义看着旁的臣子家属进进出出,送饭送衣裳,嘘寒问暖,唯有自个儿的主子跟前冷冷清清。
碍于裴国公的身份,裴夫人不好进宫来探望,最合适来的也就只有少夫人了。
这气氛多少有些凄凉了,童义站在裴安身后,怀疑自个儿那话是不是没点到位。
平日里就算了,世子爷这才刚成亲,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两人天生一对,感情深厚,如今新婚不过四日,新夫人却没来探望,必会引人猜疑。
且这一堆人里,偏偏还有邢风。
少夫人的前未婚夫,指不定这会子在看笑话呢。
童义偷偷瞥了几回裴安,见他神色平静,似乎压根儿没当一回事,专心修补着手里的史册,也没敢出声。
芸娘丝毫不知裴安在等着她,虽听童义说可以去探望,但想着这般紧要的关头,她定不能前去打扰。
她等他回来就好。
且人不在,这两夜芸娘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到了第三日,还没见到人,童义便有些坐立不安了,再转头一看,裴安脸上的镇定到底有了波澜,手里的史册半天都没翻页。
童义心下了然,凑过去轻声道,“主子,奴才出去一趟。”
裴安大抵也知道他要干什么,默认了,没发话。
童义转身朝外走去,离门口还有五六步路,便见底下台阶处上来了一人,问守门的公公,“国公府裴安在吗”
清甜的一道声音,如银铃,几乎一瞬,屋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抬了头。
南国时下流行素雅,芸娘今日一身湘妃色衫子配胡粉长裙,梳了妇人鬓,鬓发上插了一根流苏,轻风一吹,如同春季里刚绽放出来的桃枝,清雅又不失灼灼其华。
今儿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体面人物,往日里听其名声,也曾偷偷目睹过芸娘的画像,虽也想一睹其芳容,却也不能像市井里的那些个纨绔子弟,去街头上堵人。
加之芸娘前几日又成了裴家的少夫人,个个更打消了念头。
一众人被关进来已有两日了,没见着人来,以为是裴安护着不让她出来见人。
不成想,还真来了。
倒不是有心想要冒犯,只因瞥上一眼,着实难以挪开目光,一时大伙儿都没了声。
安静了片刻,童义先回过神来,心头焦灼一扫而光,满脸笑容迎了出去,“少夫人怎么来了。”想起这两日的凄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