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阙不知道那个小偷的下场, 他只知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也许将来有一天自己也会失手被抓,结局比对方好不到哪儿去。
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人生让他感到了些许恐惧, 就像火车在铁轨上行驶,明明知道前方是绝路,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改变命运。
收手吗
但他没钱, 没钱就得死。
工作吗
可他连身份都是假的, 甚至都不敢让四周的虫子发现自己是名人类。
游阙想了很多,但又什么都没想出头绪。他在黑暗中清了一下嗓子, 糖浆的甜味仍在喉间弥漫不散,与苦涩冗长的黑夜形成了鲜明反差,无意识皱了皱眉。
库里特酒吧一过了晚上十二点就打烊了,今晚的顾客尤其多, 散去之后只剩满地狼藉, 犹如蝗虫过境。保洁正在清扫场地, 偌大的酒吧一时间只能听见机器扫地的窸窣声和打桌球发出的碰撞声。
“砰”
又是一声脆响,一杆入洞。
桑亚手里拿着球杆, 正和斐文他们一起打球。他在桌边换了个位置,俯身瞄准, 正准备一杆清台, 凯文却忽然从后面的仓库里走了出来,在他耳畔压低声音道“老大,那个小偷都招了,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名膀大腰圆的打手把一只雌虫从仓库拖了出来,对方被打得鼻青脸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拽在地上拖行的时候犹如一条死狗。
凯文将一包白色药片丢在了桌上“他不止偷东西,还私下里向那些雄虫售卖迷幻药,大概有半年时间了。”
这种迷幻药是专门针对雌虫的,喝下去就晕晕乎乎,第二天才会醒,前一夜发生了什么则全然不知,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桑亚闻言侧靠在球桌旁边,因为角度问题,他的半张脸都落入了阴影中,但不难听出声音里的寒意“他在你的酒吧卖了半年的东西,你一次都没发现过吗”
于是大家都知道这场球玩不成了。斐文他们聚在球桌边缘,头顶微弱的灯光倾洒下来,也有零星落在了他们身上,但不止没办法照亮全身,明灭不定的阴影反而让他们的面容显得愈发可怖。
“这里鱼龙混杂,小偷少说有几十个,当地警察都不管,捉不完的。”
由小偷的视角看去,他仿佛看见一群地狱来的恶魔围坐在餐桌旁,商量着该怎么分食猎物,而自己就是他们餐盘里可怜的蝼蚁,身形颤抖得愈发厉害了。
桑亚修长的指尖握住球杆,在地面轻轻敲击两下,每一下都震到了小偷的心脏处,仿佛在思考该怎么处置对方。
最后还是斐文主动打破静默“桑亚,怎么处置他”
桑亚却收回视线,转身继续瞄准桌台上的球,再没有施舍一个眼神“这种问题还用问我吗。”
斐文只好对那两名打手使了个眼色“废了他的手,扔出去。”
如果只是单纯偷窃,这个小偷最多挨一顿打扔出去,但私下贩卖迷幻药的举动无异于触碰了底线。这种东西不管是用在雄虫身上还是雌虫身上都相当卑鄙。
那只雌虫很快被拖走了,惨叫声渐渐远去,四周的员工却恍若未闻,都在低头干自己的事。
斐文见桑亚每天窝在酒吧里不出去,每天除了打球就是打球,不知想起什么,从上衣口袋抽出了一张用餐券递给他“哎,刚才酒吧散场的时候,婚介所的海顿科长过来送了一张用餐券给你,估计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