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亚盯着游阙的脸,眼中悄然闪过了一抹讶异“您的脸怎么了”
游阙搬出那个早就用烂了的借口“受伤过敏了。”
桑亚下意识瞥了眼桌上的酒杯,不像别的雌虫那样惊慌失措,只是问道“过敏了能喝酒吗”
貌似是不能的,毕竟雄虫大多金贵,不比雌虫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命贱如草。
然而游阙直接端起桌上那杯浅蓝色的液体一饮而尽了,他既不评价好不好喝,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只低声说了一句话“你胆子挺大的。”
嗓子有些哑。
隔着一片拥挤喧闹的舞池,古伊古和约翰他们已经开始四处寻找游阙了,距离吧台仅有十来米的距离。
游阙并不想让桑亚知道自己和那两个碰瓷家伙是一伙的,他抽出一张星币放在吧台上,重新戴上口罩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桑亚捡起那张钱还给他“阁下,我说过了,您不用支付酒费。”
游阙却道“给你的小费。”
他语罢头也不回离开了吧台,四周灯光昏暗,一眨眼的功夫背影就消失在了舞池里。
桑亚盯着手里的钱看了片刻,只好拉开抽屉放进收银区。此时斐文也终于从二楼下来了,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桑亚,刚才那只雄虫是谁你认识吗”
桑亚实话实说“不认识。”
确实不认识,他连那只雄虫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斐文脸色抽搐道“不认识最好,那只雄虫长得也太丑了,我还以为你看上他了。”
桑亚正在研究吧台上的调酒器具,试图再复刻一杯刚才的酒,他闻言抬头看向斐文,神情难掩讥讽,淡淡吐出了一句话“如果美丽引来的只是垂涎和掠夺,倒不如一直丑陋下去。”
斐文不免想起了他的身世,静默一瞬道“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别再想了,你当初杀了那只雄虫,先是被废除军衔,后来又关进黑石监狱,实在不划算。”
“法厄斯说的也没错,后半辈子就当一只普普通通的雌虫吧,你长得这么漂亮,在这里找只雄虫结婚应该不难,那些贵族的日子说不定都没我们舒服呢。”
南部雌虫拥有着世上最美丽的翅翼,一度被誉为虫神的恩赐,因此引来了数不清的觊觎,但他们的部族子民稀少,而且一旦失去翅翼就无法飞翔,于是成为了可遇不可求的顶级藏品。
桑亚曾在帝都第三军任职少将,虽然家族没落,但未必不能拼出一个光明前景。然而他有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帝都的权贵雄虫,被对方暗中送进医院强行摘除了翅翼,事后他虽然杀了那只雄虫,同时也被关进黑石监狱判了死刑。
北部的首领法厄斯曾经欠桑亚一个人情,许诺放他自由,并给了他一个全新的身份活下去。
斐文觉得桑亚没必要再沉湎过去不放,他的前半生已经因为那只雄虫毁于一旦,难道后半生也要因此支离破碎吗
桑亚闻言缓缓收回视线,继续钻研自己的酒“我知道。”
否则他也不会来到这个小镇。
斐文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发现桑亚把一个浅棕色瓶子倒进了盎司杯,眼疾手快拦住他道“你倒那么多稀糖浆做什么一勺就够了”
桑亚动作一顿,缓缓皱起了眉头“这是稀糖浆”
斐文无语凝噎“你不会调酒可以问一下凯文他们,这种高级糖浆很贵的,一小勺就够了。”
语罢直接从他手里夺走,拧上了瓶盖。
桑亚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端起游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