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厄斯低笑了一声。
但这并不能说明他高兴,恰恰相反,他笑得越开心,就说明心情越糟糕,而引起他愤怒的虫则会死得更惨。
毕竟撬墙角这种事怎么看都不算太美妙。
许岑风没有回答,空气中流淌着静默,最后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法厄斯腿都有些站麻了的时候,才终于听见门缝里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
“可我不想离开他”
法厄斯一愣。
动手术清除标记太疼了,西部也太远了,许岑风不想把法厄斯丢在这里。他上辈子已经丢过一次了,这辈子不能再丢了。
曼迪少将皱眉道“阁下,西部还有两只纯血雄虫,和您一样都是黑发黑眸,难道您就不想找到您的同伴吗”
许岑风闻言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们生活得好吗”
曼迪少将点头“他们生活得很好,都有了各自的伴侣。”
许岑风笑了笑“我很快就会和他们再见面的,但不是现在。”
终有一日,他们会在同一个密林里再次相逢,继续那场未完成的旅途。
曼迪少将忧心忡忡“阁下,霍斯堡即将发生一场大变动,如果您继续留在这里很可能会受到波及的。”
许岑风知道他指的是那场兵变,曼迪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否则今天不会冒险找上门来急着要带自己走“我知道,所以您最好今天就启程带着那些雄虫返回西部,否则再晚一些就走不掉了。”
曼迪少将已经搜肠刮肚,把能劝的话都劝遍了,偏偏许岑风看似温柔,一颗心却比石头还要顽固几分。他长叹一声,只能挫败放弃“好吧,如果您需要什么帮助,请随时和西部联系,愿效犬马之劳。”
许岑风与他握手,却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谢谢,您已经帮过了。”
上辈子,星历2763年,霍斯堡发生兵变,大首领法厄斯生死不知,副首领耶尼亚暂代职位。
那时全城居民都惶惶不可终日,不少贵族都受到了波及,唯有许岑风待在住宅区内安然无恙,除了法厄斯留下的一队a级精锐暗中保护,再就是曼迪少将以西部名义驻扎城内做客。
那时曼迪少将对许岑风说了一段话,他记到今天也没忘记
“阁下,法厄斯首领曾有吩咐,让我务必驻扎城内保护您的安全,假使他不幸死于兵变,就让我将您带回西部,离霍斯堡越远越好。”
越远越好
越远越好
许岑风当时几乎不敢相信这四个字是从法厄斯嘴里说出来的,兵变在即,按照法厄斯狠戾的性格,对方最该做的是拉着他一起死,而不是放他离开,这根本不像法厄斯的风格。
因为印象太过深刻,许岑风现在回想起来仍是心绪复杂。他回过神来,主动提出将曼迪少将送到门口,结果刚刚走出包厢,就见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站在走廊,曼迪少将则像受惊的兔子似的一蹦三尺高,嗖一声躲到了远处,指着法厄斯结结巴巴道“法法法法厄斯你什么时候来的”
曼迪少将做贼心虚,看见法厄斯哪有不慌的,他生怕对方发疯一枪崩了自己,紧张得拼命咽口水。
法厄斯见他们出来,掀了掀眼皮“也没多久,十几分钟罢了。”
他捏着枪在指尖灵活绕了一个圈,明目张胆打量着曼迪少将,似乎在思考打哪里比较合适,似笑非笑道“曼迪少将,你千里迢迢过来,想聊天怎么不找我,反而跑到了隔壁”
曼迪少将尴尬一笑,用手帕擦了擦额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