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前去办公务,诸人这才敢议论。
其实即便是作为小吏和乡绅,这改朝换代之事也是无伤大雅。
皇帝总有人去做,是好是坏一时间也不得而知,即便是不如先帝,那他们这等远京小民也不多直观感受得到。
为此自也不会比平头老百姓多几分伤愁,只不过到底是受朝廷恩泽的,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国丧之态。
然则此次惊变,脸色最难看的无疑是正要办宴的知县,还有一个便是春风得意了好些日子的马有才。
儿子中了三甲进士,虽又在末尾,可那也是凤凰尾巴,县里的举子各个无功而返,独他一份荣誉,自是用鼻孔看人。
这些日子马有才在县衙里耀武扬威,同等小吏皆不放在眼里也就罢了,竟是对着官身的教谕也趾高气扬,惹得县里的一众官吏敢怒不敢言。
倒是不想这马有才还未得意上两个月,竟就遭撸了进士出身打回举子功名,诸人见此怎能不看笑话。
马有才被几个同僚围着,面上是一副询问打听京都情况的模样,实则是一肚子坏水。
心下本就气恼烦闷,而下还被同僚笑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甩袖子:“犬子潜心科考,哪里会晓得朝廷易主这等大事,只是怕要让各位失望了。”
秦知闫道:“也是,毕竟一个人心怀有限,这把心思放在科考上了,自是装不下旁的。”
马有才扯了个笑:“新帝继位,想来翌年当开恩科,犬子既是这回能殿试面见天子,想来恩科上也能得见新帝。届时各位再想知晓朝廷的什么消息,我必当让犬子留心。”
诸人笑而不应,只道是这马有才倒是颇为自信。
相携着要出县府,在县衙门口,忽而惊惶前来个小厮。
同马有才相熟的都晓得是马家的小厮。
“这般急急忙忙的成何体统。”
马有才心中不痛快,对着冒失赶来的小厮一通呵斥,声音引得同僚驻足。
小厮当众受责也没工夫委屈,只急慌慌道:“方才宅子里来了几个衙差将少爷带走了”
马有才怒道:“好端端的来带走少爷作何哪里来的衙差”
“是上派下来的衙差,说是,说是要带少爷前去问话。”
马有才听闻是上头的衙差,当即便慌了,匆忙上了马车,催促着车夫赶紧回宅子。
诸人面面相觑,不晓得发生了何事。
杜衡眉心微凝,先时他便觉得奇怪,马家举子学业功课并算不得拔尖儿出色,这朝竟然一举过了会试,不免让人心生猜忌。
而下有人来带走,不免更加坐实了他心中的想法,只怕是这马家举子成绩有问题。
否则怎的春闱已经作废还来抓应考之人。
杜衡心中微有些不安,上头当是在查此事,他怕也查到他的头上来。
他匆匆回宅子,同在京中的游豁书信一封,想要打听一下京城的情况。
倒是未等他书信,京里先来了信。
这阵子杜衡一直在留心京城的消息,为此腆着脸没少给他的同窗师兄们书信,只盼着能晓得些情况。
而下已然有信送来。
信件不如朝廷下传地方的急报快,但所言却比朝廷放的上令详细的多。
此次春闱出现泄题一事,乃是二皇子与太子斗权所致,事情败露陛下勒令革除了一杆有牵扯之人官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