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县城里吃了点东西,又没干什么重活儿,杜衡也没觉得饿。
晚风徐徐,吹凉了手背。
杜衡伸手用掌心搓了搓秦小满的手背,让他的手暖和起来“我刚才一时间看忘了神,是不是生气了”
秦小满眉毛挑高“怎会,你认真读书我高兴。”
“那你一直不出声。”
“看你读的认真,我不忍心打扰。”
杜衡顺了顺秦小满被风吹乱的头发“我不觉得你打扰,而且我已经习惯听到你的声音了,要是太久没听到会不自在。”
秦小满在夜色之中看了杜衡一眼,夜风柔和,那人更温和。
“过两天我上县城给你买两本新书吧。”
杜衡眉心微动,好似明白了点什么“今天这书是白榕书院的夫子给我的,里头有老先生的注解。我搁置许久未读书,且以前也不够用工学的不扎实,连个童生都不曾考过,这夫子看过的旧书对我用处是极大的。”
秦小满眨了眨眼睛“我爹也有许多旧书,先前你住的那屋子里只有些许纸笔,多的在爹爹的屋里,回去我把那门打开,你进去选看有没有用的上的。”
“好啊。”
杜衡立马便答应了下来,秦先生在世的时候是童生,以前用的东西对于考童生定然有不小的用处。
先时杜衡也从来没有提议过要开那道门,他晓得小满心里有道坎儿,再者也是春播实在忙碌,一茬接着一茬的农活儿,很难有空闲想到那头去。
虽然现在也不一定有那么多的时间读书,不过能抽出来一点算一点。
秦知闫说的不错,读书这功夫落下的久了就生疏了。
旷野上东一盏西一盏的油灯代表着一处屋舍人家,天一暗就能清晰听见地里的蛐蛐和田里的田鸡叫声,喧闹又格外静谧。
回到家天已经黑尽了。
两人小心的把菜籽油搬到了里屋放好,现在村里都晓得他们家有菜籽了,虽没人晓得榨了油,但还是要小心提防着怕有人起坏心思。
忙完这些,杜衡去生火烧水,他坐在灶下正在折柴,秦小满取着一串钥匙在门口晃了晃。
杜衡心领神会。
两人站在那道杜衡自打来时就锁着的门前,秦小满拿着钥匙去开门。
摸着那把冰冷的锁,钥匙穿进去的时候秦小满竟然觉得有些手抖脱力,正挣扎着拧不开锁时,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背“我来吧。”
他抬头看了一眼杜衡,没说话,杜衡便握着他的手使力开了锁。
推开门,屋里飘出了一股陈旧的尘封味道,当油灯填满房间时,杜衡看见这是一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屋子。
一张床,临窗有个书桌,而桌子旁头有个矮柜子,秦先生的书稿文章,笔墨纸砚尽数在里头。
虽是旧了,不过擦擦也能用,如此可以省下许多购买学具的钱。
秦小满站在门口没有跟着进去,同杜衡示意让他自己去拿需要的东西。
杜衡前去打开柜子,登时飘出了一股放久了的书墨味道,只草草翻看了几下,他偏头去看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秦小满“以后能不锁吗我好随时进来找书笔。”
秦小满收回神,听着这话微微怔住。
他爹方才去世的那段日子他白日跟个没事人一样,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夜里对着冷寂得落针可闻的屋子,却总是躲在被子里抹眼泪。
如此过了好长一段日子,后头有个锁匠从村里吆喝过,他前去买了把锁将那间屋子锁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