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如期而至的大雾,成了平靖军渡河最好的掩护,现在普通士卒的可见度不过是一丈左右的范围。
如此浓重的大雾,大大增加了平靖军渡河之时的难度,但同样的,也大大增加赵王军侦查的难度。
赵王朱楷此刻也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他原本是想趁着大周的先锋部队过河,半渡而击。最好是能将主将赵天麟困在白沟河的北岸。
但是今晨的大雾实在是浓厚得出人意料,对南军有影响,对赵王军的影响更大。
斥候根本看不清楚周军渡河的情况,这就直接导致了赵王无法按照他之前的计划,精准地玩半渡而击那一套。
“王爷,现在怎么办”
这大雾但凡淡上一点,计划都能顺利进行。
赵王也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一块古玉,一旁的张文弼知道,这是赵王思考、犹豫之时才会有的下意识动作。
在决定起兵靖难之前,赵王便长时间地摩挲这块古玉。
军帐之中所有人都放轻了呼吸之声,似乎是害怕打扰了赵王的思考和决断。
约莫半刻钟之后,赵王睁开了双目,“计划不变,按原计划实施,立刻派人向上游的人传讯,开始行动”
白沟河的南岸,平靖军已经开始集结,钟亚期成了大军的先锋。
先锋之军,为大军先驱,虽然有最大的机会获得战功,但同样也是最危险的。
平靖军中,只有钟亚期在夜间率领近卫偷渡过白沟河,也是惟一有实际渡河经验的人,所以由他带领大军渡河。
平靖军的士卒已经齐刷刷地脱下了下衣和鞋袜,然后有早就准备好的油纸包了起来。
也是难为平靖军后勤的人了,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多的油纸,虽然每人只有一小张,但是放在十万大军身上,那也是天文数字。
在钟亚期的带领下,第一批平靖军士卒下到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之中。
一日清晨,绝对是气温的低点之一,河面之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白沟河的这一段水深很浅,才刚刚没过人的膝盖。
“嘶”
“呼”
随着士卒下河,声音开始响起,突然接触到如此冰冷的河水,大部分人都没有心理准备,都会忍不住叫出声来。
好在赵天麟也是早有准备,所有参与渡河的士卒,均是口中衔枚,就算想叫,也没有办法发出太大的声音。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最先头的钟亚期所部已经渡过了白沟河,一到河对岸,钟亚期和平靖军的士卒就以布帛擦干了身体,迅速换上了裤子和鞋袜,然后进入了警戒之中。
平靖军的战马一同渡河,相比于人,这些北境牧场生产的战马耐寒性可好多了,这个程度的河水对于战马来说,并无太大的问题。
十万平靖军开始陆续地渡河。
白沟河的两岸,有平靖军的游骑惊哨巡逻,这是大周军队在作战之时通行的做法。
在战场附近五里范围内布置少量游骑惊哨,这些游骑惊哨游弋在战场之外,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大军作战之时被偷袭。
当然这些游骑惊哨同样也有监视是否有逃兵的作用。
前军已经渡过了白沟河,随后赵天麟亲自率领中军开始渡河,一切比想象之中的还要顺利,小半个时辰之间,已经渡过了七万兵马。
暂时没有一个人因为河水冰冷出现非战斗减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