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卿关于逆犯于延益,该如何处罚”
朱瞻坤话刚刚说完,都察院右都御史程青松便站了出来。
“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于大人,究竟所犯何罪请陛下明示。”
朱瞻坤看了李宏毅一眼,李宏毅便知道此时该自己出手了,相当内阁首辅,却又不愿意出力,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程大人,于延益意欲谋反,这个罪名早已定下,今日所议乃是如何处刑。”
程青松虽然年过六旬,然此刻略显的句偻的身姿却挺拔如松。
“敢问李大学士,意欲二字,何以服天下”
“”
就在程青松要继续发难之时,曹守正突然从袖中取出了一份奏报。
“陛下,既然程院正要证据,那臣这里恰好有一份证据。”
曹守正眼带笑意地看了程青松一眼,这老家伙真是认不清形势。
“臣得知于延益曾经资助终南山崇文书院,便派人察查,果然发现了其中于延益所撰写文章,诋毁天子,心怀怨怼”
曹守正取出一份书文原稿,“这个字迹程老大人应该认识吧”
这是于延益写个书院学子的文章,论述的乃是民贵君轻之理。
这里面确实有阐述孟子思想的文章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还有其他的文章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放在当前的语境下,就显得颇为刺眼
“可见于延益对于朝廷,乃至先帝,都有二心,早有谋逆之意,这也从侧面证实了于延益意欲谋反。”
“你”程青松被曹守正的无耻之语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民贵君轻,乃是上古儒家的思想,到了曹守正口中却成了于延益不忠天子的证据。
“曹卿所言有理,写此文章之时,先帝尚且在世,可见此人一直包藏祸心,其心可诛其罪当斩”
“陛下不可”
“此言大谬”
众臣纷纷出列辩驳。
就在众臣先后出言之际,突然有侍卫来报,锦衣卫指挥副使查抄于府,前来回旨。
朱瞻坤闻言一喜,等下将于延益所贪财货摆着这些大臣眼前,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以大周律法,只要贪污超过百五十两,就是死刑。
这还是修订之后的律法,太祖高皇帝时代,六十六两就是斩刑了。
锦衣卫指挥副使徐浩学奉旨入殿,旁若无人地走到了朱瞻坤的身前。
“微臣锦衣卫指挥副使徐浩学奉旨查抄于府归来,所得财货尽在奏本之中,请陛下验看。”
朱瞻坤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不必了,你大声读出来,读给这些大人听听,让他们知道,这逆贼于延益,到底是个什么道貌岸然之辈”
徐浩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之意,昨日之事,让他对于新君佞臣的不满已经到了一个临界值,今天有这样打脸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就算事后天子见责又能如何那不都是你让我大声诵读的吗
“微臣领旨”
徐浩学起身之后,面向朝中众臣,展开了奏本。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徐浩学的身上。
“臣奉旨查抄逆犯于延益府邸,今抄获”
“银三十五两七钱、白米六缸,约两石、干柴二十二捆、菜籽油半壶、自酿酒四缸、一套御赐文房四宝”
“住口”朱瞻坤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不止是朱瞻坤,殿内的众臣也都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