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这南皮县中,也有卫县尉卫江率领乡兵, 抵抗义军盐军。
虽然一个誓死抵抗,一个识相投降,但所为皆是百姓。
卫县尉带领乡兵缴械投降之后, 西门卿指挥护卫队收缴了兵器,就没再有虐待俘虏的言行。
只是道“朝廷权奸当道, 南有苏杭造作局制作精美器物, 苏杭应奉局搜刮珍异花木, 以进奉圣人。
又兼权奸在此之间,粗莽抢夺、中饱私囊,致使无数平民百姓、中小地主破家折业, 难以为生”
“北有西城所, 将废堤弃堰、荒山退滩和大河淤流之处的已开垦荒地, 都强括为公田。
又有州县贪官酷吏,公然强占私地划作公田,致使百姓贫无立锥之地,沦为流民数以万计”
“今失地的三万民户沦为盐民, 方勉强能当盐工以谋生, 却又遇权奸朱勔强进精盐九百亿
欲让三万盐民不吃不喝不用,世代劳作千年以进不得已,盐民揭竿而起,欲除权奸, 以救万民”
“而今各位乡兵,若愿加入盐军戴罪立功,那一切功赏皆如他人。若不愿,只要不再为难盐军,便各归乡里,各务其业,盐军亦不再追究。”
西门卿是有演讲功底在身的,一番话直指黑暗腐朽的社会现状,句句直戳在场乡兵的痛处。
南皮县县衙如此金碧辉煌,全是拿民脂民膏涂抹的。
南皮县百姓不仅深受西城所强占耕地之苦,更受县令权奸之流剥削之难,贫无立锥之地,说的便是他们
或者说,因黄河时常变道,沧州在内的北方黄河流域平原,都能算作大河淤流之处,稍微有点畏惧之心的贪官,还会给百姓留一点耕地。
若那嚣张作威的官吏,能将所有耕地都强占为公田,令治下百姓全为佃奴
很不幸,南皮县令之流,便是贪酷嚣张,无所顾忌之类。
被西门卿说动,都愿加入盐军,只是碍于卫江卫县尉,不敢直接投效。
只窃窃私语,推举了素来在卫江面前说得上话的头儿,去向卫江劝言。
卫江没有听劝言,就直接对西门卿道“我既缴械投降,便没打算再效忠知县和朝廷。而我所作所为,不过是为百姓而已。”
卫江又交了底,“除去这里的三百多乡兵之外,还有五百乡兵在外驻守巡逻或散于乡间。若大官人能说动我,我便率乡兵全数相投。”
这时有胆大的乡兵出列,为言语强硬的卫江解释:
“卫县尉所言半句不假吾等乡兵皆是家中穷困又有家累的,卫县尉征集我等为乡兵,实则是为了拿县里的钱银补贴我等,让我们勉强能养家糊口,不至于饿死妻儿。”
原来如此,难怪这些乡兵即使在遇到护卫队这般精兵,明显不敌,再畏惧也未投降,只等卫县尉下令后才缴械。
若是不能收服卫江,在外的八百乡兵也是一个隐患,虽于大局无碍,却也没必要徒增麻烦和伤亡。
西门卿神情悲悯,为乡兵,为百姓之苦,“卫县尉真乃仁善之士如此这般,卫县尉与我入内,详细了解过盐军的举事方略,再做决定。”
西门卿转身在前带路,又入县衙,卫江跟随在后。
有乡兵欲要随行护卫,被卫江拒绝了。
西门卿随便在县衙正厅找一个位置坐下,并招呼卫江相对而坐。
也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