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旁观的人不同,观澜已经从秦纵身上看到他的未来。
千方百计想要救出父母,却不敌殷玄心狠手毒。到最后,为保全父母性命,秦纵还是入宫。
殷玄着实将人心玩弄到极致。他将李明月放出,偶尔与秦纵相会,但秦戎还是被囚禁在不知名处。
一面用秦戎夫妇威胁秦纵,一面又用秦纵威胁他的父母。
双方都无法鱼死网破,一年年过去,秦纵与殷玄虚与委蛇,被宫中旁人言语欺凌
看着这些,观澜开口。
他说,秦家不一定曾行祸事。
因这句话,秦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然后,那个在皇宫之中,终日郁郁的身影淡下,他的命运出现许多不同。
须臾之后。
越无虞把茶杯摆在秦纵面前,好奇地看他一眼。
他自然知道这个人。当初,他们茶摊刚开业不久,秦纵就曾出现过。现在,观澜出去一趟,回来就把他带回来。
不过,越无虞没让这份好奇心影响到自己的工作。
他照旧转头去烧鸡烧肉。手脚麻利,把一份份其他客人点下的东西摆到他们面前。
比起一年前,这会儿的茶摊扩建很多。加了五六张桌子,若非还是四面空荡,已经比得上一个小型客栈。
而在他刚刚离开的那面桌子前,观澜坐下,说“和你父母离开之后,有什么打算”
秦纵喉结滚动一下,看着他,不明白观澜是什么意思。
观澜和他分析“你父亲的旧部都在北面,若与他们联合,自是上策。但皇帝也能想到这点,由这里往北的路,一定被层层防控。再有,你们要一路小心,他却能光明正大地往北传信。很有可能,你们才走到一半儿,那边已经全部换了忠于皇帝的人,就等你们送上门去。”
秦纵手指颤动。
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观澜话中仿佛默认他能救下父母。但是他已经开始顺着观澜的话音思索。
“走水路。”他说,“先往东行。到了山东,乘船北上。要多绕一段距离,但要安全许多。”
观澜看他。秦纵莫名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非常奇怪。
他自然不知道,在观澜眼里,他的未来又有变化。
半晌,观澜问“好。就算你们能成功抵达你父亲旧部所在,但你要如何确保他们仍然听从你家号令”
秦纵抿一抿唇,说“自是要他们知道,阿父、阿娘与我受到何等不公。”
这么一来,哪怕殷玄换掉所有北地官员,也不敌民心所向。
观澜缓缓说“那你们就不能直接走。”
秦纵“要与殷玄演一出戏。”一顿,意识到问题好像绕了回去。
他如今都很难从金鳞卫的重重包围下带走父母,更何况是被殷玄擒住之后呢
秦纵不知道观澜所见,但他能想到,这么一来,自己要面对怎样艰难状况。
秦纵垂眼,看着桌面上的纹路。
他的思绪仿若化作一个小点,在那些纹路上步步前行。
走过一个弯儿,碰壁。绕回去,换个方向,一样得不到好处。
他心情渐躁。这时候,旁边的茶杯落入秦纵眼中。
他短暂怔忡,随即,凝滞的思绪像是迎来一股猛烈水流,豁然洞开
秦纵蓦地抬头,问观澜“你愿帮我”
对啊他已经知道,观澜能够把他拉入方才那样与旁人完全隔开的环境,能让他在眨眼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