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听着,先是一愣,随即心中狂跳。
这是个办法。同时,他也想到另一种可能。
船老大咽了口唾沫,露出一丝讨好笑容,说“小将军说的是”转脸,要手底下的船员去帮自己找个能遮掩容貌的东西来。又提出,自己这身打扮,在熟悉航路的人看,一眼就能分辨出他的身份。小将军可否高抬贵手,容他把衣裳也换掉。
秦纵应了,不过要求他就在甲板上换。
船老大说了一叠声“自然”。这幕照旧被船客们看在眼中,引得一片“啧啧”感慨,说小将军实在心善。
秦纵并不应话,倒是陆青,见着这幕,微微笑一下。
后面船老大果然在甲板上换起衣裳。这一幕毕竟有碍观瞻,哪怕是仍待在甲板上的船客,都挪开视线。
船员们挡在船老大身前,几个身影交错晃动。再过一会儿,船老大出来了。果真是包裹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秦纵见状,有意皱眉,说“你这又是做什么”
大约因为嘴巴被挡住,船老大这会儿说起话来瓮声瓮气,道“依照小将军吩咐,把面孔遮住。”
秦纵很不赞同地看他。在他目光之下,船老大似是忐忑,肩膀微微缩紧,身体也后退一步。
不过,秦纵最终道“罢了。”
他到底这样带人下船。在他身后,船只再度扬帆。
秦纵与陆青讲好,将人送走之后,他会尽力追赶船只。不过若赶不及,还请陆青帮他把那些箱子、柜子送到秦府。
陆青自然答应。他站在船侧,远远看着逐渐变小的码头。余光一闪,见到一个人影从船舱边缘跑过。
陆青低笑一声。
再说秦纵。
下船之后,他带着人一路入城。
他身后,船老大显得愈发紧张,目光闪烁。
秦纵瞥他一眼,忽而说“你想逃吗”
船老大一个激灵,磕磕巴巴,忙道“不、不”
秦纵“嗤”地笑了声,显然对他这个回答并不信任,又说“他是如何与你说的你逃走之后,会好生安置你家人”
船老大愣住。
秦纵目视前方,脚步不急不缓,说“我实话告诉你。前面船上,那个陆青可并非什么义士,而是流窜在外的重犯。”
船老大瞳仁蓦地缩小。
他咽着唾沫,脚步蓦地加快,跟在秦纵身侧,问“那人是那您又是”
秦纵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船老大看了,忙说“是了您说过,您是镇北将军家的小将军。”
秦纵说“那你呢”
船老大实则是一个听着要求,扮成这副模样的船员抬起手,要摘下面罩,同时说“我叫张重九,这是来船上做活儿的第二年。”
动作到一半儿,听秦纵轻声说“别摘。”
张重九一愣,倒是乖乖停手。想了想,又把面罩仔仔细细拉好,不问缘由。
秦纵说“那陆青犯下的案子太大,不是这小城能办的。我要去首府,你认得此地路否”
张重九忙说“认得认得”
秦纵说“你给我带路。找到郡守,便能调兵,将陆青擒住。”
张重九听在耳中,双眼冒光。
他这一生,何曾有这样接近此等大事的时候想到自己能在里面做出贡献,他立刻摩拳擦掌,应道“自然”
秦纵听着,唇角挑起一瞬,复又压下。
他与张重九穿过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