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就是这几日的功夫,提早收拾,免得临行慌张,落下东西。
“哦。”
蔡宁宁突然就蔫了几分,嘴角耷拉下来,不说话了。
她知道二人不会久待,可从海棠县到彭城,她都已经习惯了,一时间得知人很快便要离开,多少有些低落。
南蓁瞧着她形于色的喜怒,暗笑真是个孩子。
不忍见蔡宁宁太过哀怨,于是出声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但以后若有机会,你来京城寻我,我请你去戏园听戏。”
蔡宁宁听到她的话,瞬间支起了耳朵,“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两城相隔也不算太远,我肯定会去京城的只是”
她突然顿住声音,一脸为难地看着南蓁。
“只是什么”
蔡宁宁:“我听说宫规森严,后宫娘娘是不能随意出来的,到时候陛下不同意怎么办”
南蓁笑了笑,她倒是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放心吧,陛下会同意的。”
“也对,陛下如此宠爱娘娘,定不会驳了娘娘的请求。”
蔡宁宁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三言两语就将离别的气氛岔开。
她在栖云馆逗留了一上午,等到快用午饭的时候才离开。
而后的两天,南蓁都没见着她,直到第三日清晨,一行人预备辞别,才听到她哒哒的脚步,“等、等等”
蔡宁宁从府里大步而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直穿过人群,往南蓁面前去。
蔡温和杨芝反应过来想要把她拉住,奈何她脚步太快,伸手只碰到一片衣角。
两人对着南蓁歉意地笑笑,不自觉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冲撞了陛下和娘娘是大罪啊
好在南蓁脾气好,萧容溪也足够宽容,不仅没有怪罪她,还让她别着急,慢慢说。
“这个,”蔡宁宁将手中的瓷白虎递给南蓁,微微喘着气,“是我送给娘娘的礼物,娘娘说过我能去京城找你的,可不能食言嗷”
她眨巴着眼,生怕南蓁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往后就不作数了。
这两天,蔡宁宁绞尽脑汁地想,要送个什么东西才能让南蓁记住她
金银南蓁不缺,玉器摆件不易携带,古玩字画又太过寻常,所以她就找了城中最好的匠人,亲手捏了只小白虎,守着窑炉,烧好后第一时间带回了府。
因守了一昼夜,昨晚睡得沉了些,好在没有错过时辰。
南蓁伸手接过瓷白虎,置于掌心,见其精致小巧,分外可爱,于是笑道,“多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应你的话,我都记着呢,不会忘。”
“嗯”蔡宁宁郑重地点头。
蔡温见两人说完话了,赶紧把自家虎了吧唧的孩子拉回来,对着萧容溪拱手,“陛下的恩,蔡某都记着的,陛下吩咐的事,蔡某也会时时放在心上。
此去路远,还望陛下和娘娘珍重。”
萧容溪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两岸青山相对,夹江一帆渡船。
船头破开水面,荡出一圈圈涟漪。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天地间仍旧有些朦胧,只能瞧见远山的轮廓,看不清山上的景色。
昨夜萧容溪处理了几封从京城发来的紧急信函,现下正在补眠。
南蓁独自坐在船头,支了个小桌板,上面放着一壶清酒和两碟点心,品酒色,也品水色,品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