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强撑开双眼,由多个灯头组合起来的无影灯的边界有些模糊,疼, 浑身都好疼,他躺着的床好冷,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想要呼吸。
手术台上少年的视线落在了离他最近的研究员身上。
啊。
如果这个人把他的喉咙给切开, 他一定会舒服一点。
在这个想法产生后的那一刻,冰凉锋利的手术刀放在了他的喉咙,然后没有任何迟疑地压下, 温热的血液喷涌, 将黑白灰的世界染上鲜活的红色。
“宁安,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疯了吗”“快快把他脖子给缝合起来”“宁安, 你给我滚开,脑子不清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对得起池教授对你的期待吗”实验室内乱成一团。
那个叫作宁安的研究员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 更是一脸的恐慌, 后退半步拼命摇头“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请原谅我。”
银灰色调的走廊, 冰冷的蓝色灯光从墙壁嵌接的缝隙中透出, 脚踩在地上的声音被吞掉,只能听到各种仪器发出的嘀嘀声响, 像是在催促什么一样,令人不自觉间门加快心跳。
走在前面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全程面无表情, 面对顾潮玉能少说一个字,绝不多费口舌。他心情不好,在早上又被池教授给训了, 就因为他昨晚太困,在观察a1生命体征活动时不小心睡着了。说实话,他真不明白观察早就死掉的人到底有什么意义,就算眼睛一眨不眨,死人也绝不会有任何动作。
“池教授讨厌多余的事,记住了吗”
“记住了。”
“你要做的只有守护池少爷的安全,并把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记录下来。”
“好。”
白大褂男人嘴里称呼着池少爷,但语气听起来却没有半分的敬意,听起来像是在念随口起出来的代号那样。在上个世界顾潮玉跟三个六提起,说想当保镖,在这个新的任务世界还真就让他当成了,不过和他想象中存在一些偏差。
在三天前,他被那个池少爷,池砚舟,也就是这个世界的核心,从人堆里随手选出来。
那位池少爷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纪,瘦小纤弱的像是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小白花,露出的肌肤白得像纸,略长黑发遮掩下的一双眼睛是截然相反的黑幽,漆黑的眼瞳仿佛能吞噬掉任何光线,从里面也难以看出任何情感,让人想到猫,但少年又不具备猫的警觉,像是被一刀一刀雕出来的精致玩偶,木然,毫无生机。
“就他吧。”少年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粗粝而低哑。
于是顾潮玉就被这么定下。
他这个保镖侧重点并不在保护,而在于监视。
白大褂男人停下了脚步,指了指一旁的房门“这就是池少爷的房间门,他很少说话,你也不用主动跟他说话,在他告诉你自己不舒服的时候把他送进k328实验室,然后按响实验室中的召集按钮。这些在你过来之前,应该被教过吧”
“嗯。”顾潮玉这次想拿冷脸酷哥的人设,当冷脸酷哥的第一要义就是话要足够少
白大褂男人得了应答,看了眼通讯仪的讯息,将门推开让顾潮玉直接进去,“先等着吧,池少爷的手术出了点岔子。”
顾潮玉进去。
白大褂男人的行为代表他对池砚舟没有任何的尊重可言,像是对待没有感情的物件那样,但他对待的明明是个人,这才是最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房间门的陈设十分简单,床、柜子、桌子以及板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