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潮玉没接,只是点头,“有劳娘娘费心。”旁边的小太监帮忙接过。
他注意到纯婕妤的手,说是肤若凝脂也不为过,完全看不出当初当洒扫宫女时的粗糙,或许也是正因为此,纯婕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守住当下的富贵。那白色狐裘上竟没有一根杂毛,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现在天儿确实冷,今晚上把这狐裘给游文瑾那小可怜。
入夜。
顾潮玉盯着跳跃的烛火,“皇上,天色晚了,您要小心身子,前两日纯婕妤还托我多照料着点儿,说是放心不下。您说,这事哪里还用得着娘娘开口,不过细想来,她也是关心则乱。”
“纯婕妤。”老皇帝浑浊的眼珠停滞片刻,“她是个知心的。”
将老皇帝安顿下,顾潮玉就要去忙自己的事了,让身边的小太监不必跟着,他只身一人去了同心殿。
寒风呼啸,一路上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同心殿偏僻,快走近时,路上甚至都看不见忙碌的宫人和闪烁的烛光。
早知道就让小福子跟过来了。顾潮玉止不住地后悔,他一个人走在这路上,鸡皮疙瘩掉了一路。
小福子就是顾潮玉身边跟着的小太监,脑子转得快,做事也利落,顾潮玉挺喜欢的,尤其是知道后期小福子会站在游文瑾那一队,给他这个坏太监下毒,就更喜欢了,说明人是个正直的,也懂时务。
终于走到。
顾潮玉肯定是不会敲门的,直接推门进去,门吱啊一声。
本以为就算没有炭火,也会比外面稍微暖和一点,结果居然毫无区别。往右边接着月色看,原来是窗子都烂掉了,也没人过来修。
“顾总管”少年音略带沙哑,透着惊讶。
顾潮玉清楚这位五皇子是在故作惊讶,不过无伤大雅,他先行了个令人挑不出差错的礼,“奴才给殿下请安。”这才抬眼去打量游文瑾的装扮,一头墨发些许凌乱地披散,少数额发调皮地翘着,只穿着白色里衣,纤细的下一刻倒在地上都没人会觉得奇怪。
“顾总管请起,深夜拜访,是父皇他”
顾潮玉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摇头,“非也。”
“是我前几日与殿下在御花园一见,心生爱恋,不忍殿下再受蹉跎。”
“爱怜”游文瑾当时就抓住了重点。
顾潮玉掩在狐裘里的手摩梭了一下,往前又走了几步,将狐裘披在少年的身上,桃花眼弯起,“是,爱恋。”
说完,他又伸出手捏了一把游文瑾的脸,充满暗示和轻佻,“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游文瑾那张漂亮的脸上先是浮现了茫然,在自己被碰触后又转为了惊讶,最后浓密的眼睫轻颤两下,遮掩住漆黑的眸色,认命点头。
这情绪递进,这小动作拿捏,顾潮玉认为让游文瑾进任务中枢,肯定能干出一份事业,自然而然他脸上流露出赞许和满意,收手,环视一圈,“怎么不见殿下宫里的人”
“都走了,跟着我也发不出例银。”游文瑾垂眼,盯着虚空出神,言语中并无怨怼不平,平和恬静如画中人。
“这可不行,殿下可是金贵的皇子,内务府的那群狗奴才定要狠狠责罚才是。”顾潮玉把狐裘送出去了,他自己有点冷,“那殿下今日好生休息,奴才先告退了。”
“好。”
看着顾潮玉离去的背影,游文瑾的神情趋于漠然,刚才表现出的无措和脆弱一扫而空,他紧了紧身上的狐裘,上面还残留着余温和浅淡的香味,香味不是他曾闻过的任何一种熏香
这种恶心不值一提,他在这宫中见过的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