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半之后。
众所周知, a市只有两个季节,夏天和冬天。春、秋两个季节都在时间的罅隙里被忽略得看不见踪影才七月,气温就高得离谱。
安予灼同学穿着学校发的短袖文化衫, 一条发白的牛仔裤,趿拉着洞洞鞋,顶着不太听话的呆毛,慢悠悠地往快递点走。
同伴催他:“走快点啦, 灼宝, 太阳好大”
“灼宝”这个名字是大一报道那天,被安谨那厮暴露出来的。
当时他情绪不太稳定,便宜大哥亦步亦趋跟着他,“灼宝”长“灼宝”短地从报道处喊到宿舍楼,导致整个宿舍都知道他的小名,很快就传便到全班, 乃至整个专业。
安予灼那个悔恨。
哪个18岁的大二男生愿意被叫小名啊
“别叫灼宝了, 你们总这么叫, 搞得我像个小孩子。”安予灼抗议。
“你哪是小孩子,你是校草好么”同伴是个五大三粗的男生,戴着酒瓶底那么厚的眼镜,掰着手指历数校草舍友的光辉事迹:“刚开学班花就给你带早餐”
“你知道的, 我不喜欢女生。”
“那行, 女生都不算。篮球队队长邀请你去看他打篮球你干嘛不去”
“我又不是拉拉队, 打篮球有什么好看的”
“人家那是在追你啊”
“追人的方式也太o了, 他叫我过去干嘛,给他送水给他喝彩搞清楚, 又不是我追他。”
“那系草学长请你看电影, 总有诚意吧, 你为什么也不去”
“去电影院多没意思,人那么多,在宿舍抱着ad躺着看多舒服。”
舍友:“你真是凭本事单身。”
他痛心疾首:“浪费啊这张脸你要是不会用,不如让给我”
安予灼欲言又止:“”
他其实很想告诉舍友,自己并不是单身,只不过男朋友在异地,而且这是个秘密主要要对安致远老同志保密。
毕竟安致远拥有他五个舍友的联系方式,三不五时就要联系一下他们,了解一下小儿子在学校的动向。
一则是大一入学起,安予灼情绪就不太对劲,做父母的实在担忧,二则是,安致远还是不能接受他儿子喜欢男生。
他老人家总想多了解灼宝一点,看看他还有没有跟陆余联系,或者跟其他什么男生来往过密。
安予灼倒不是怕挨骂,主要是上一世安致远突然离世,给他打击太大,直到现在他仍旧后怕,很怕又因为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惹得老爸再次喝愁酒,再发生什么意外。
所以,这些年,安予灼和陆余的恋情便由地上转为地下,除了他们俩之外,知道内情的也就只有
“喂,你家导演来了”
安予灼眼皮一跳,看到快递点前的空地上停一辆骚红色超跑,钟函穿格纹衬衫,叠搭冰蓝短袖,灰色运动短裤,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大框架圆眼镜。
越来越像记忆中的成年版烦人精。
看得安予灼脑袋疼。钟函冲着他龇出一口白牙,以孔雀开屏的姿态:“heo”
安予灼便趿拉着洞洞鞋,挪到钟函跟前,嫌弃道:“怎么跑我学校里边了,还开这么骚气的车。”
钟函哼哼:“你懂什么这车多帅从停进来,就好多人围观。”
这辆是他为见灼宝专门挑的。
安予灼敷衍:“好,帅。什么事”
钟函神秘兮兮:“跟我出去,挑个环境好的地方,给你讲个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