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人类梦想中的,长生不死。
所有研究员都张大了嘴巴,紧接着梦幻般的兴奋和难以置信传遍了整个实验室,激动议论纷纷四起。
当那一天来临时,我将带着来自太空深处的礼物降临地球,那时全人类都将达到最完美的、最公平的进化。
我的使命是为地球开启一个全新的,强大的生物纪元。
在周围一片期待讨论的火热气氛中,卡梅伦望向自己的母亲,却发现沈如斟站在巨大的接收终端下,独自仰望着译解显示屏。
她眉心紧蹙着,似乎想从虚空中窥见001号地外精神体神秘的真容,眼底闪烁着一丝本能的思虑和怀疑。
兴奋与躁动笼罩着整个hrg实验室,没有人能想起一件小事。
那天其实是小沈酌的三岁生日。
那天深夜卡梅伦无端地醒了,他感觉自己仿佛忘了什么,内心有点烦躁,但不知烦躁从何而来。他穿鞋走出卧室,站在庭院天井边,接了杯凉水慢慢地喝着,脑子里思考着白天课题组里诸多冗长复杂的问题,千头万绪又都渐渐化归为茫然;就这么漫无目的地站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做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举动。
他三更半夜去了地下安全层。
巨月穿过天窗,大片金属地面泛出冷光。角落的小床上被子鼓出一团,像荒芜月球表面一座孤零零的丘陵,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若有若无的抽噎。
卡梅伦站住了脚步,看见那小小的丘陵翻开来,露出三岁小男孩蓄满泪水的脸,哽咽着向他伸出两只小手
“抱、哥哥抱”
明暗交界处看不清卡梅伦的眼神,良久他终于走上前,一手接过那幼小温热的身躯,象征性地虚虚搂在了怀里。
仿佛得到了巨大的安慰,小沈酌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像只瑟缩的猫崽,抬头仰视着卡梅伦冷漠的脸,求救般抽泣“怕”
“怕什么”
小孩伸出手指。
顺着那细嫩指尖的方向望去,铁钩般冰冷的月影缓缓行过中天,映在矗立高墙之上,像光影变换的巨幅挂画。
“有什么好怕的”
“它它看我”
“它一直在看我”
卡梅伦皱起眉。
幼儿通常会有个特定的时期,因为想象力过度丰富而混淆现实,从而说出夸大、扭曲和充满谵妄的话,甚至有可能把窗口当成井口,把月亮当成巨眼,觉得自己被来自天空的目光注视着,或者因为想得到大人的注意力而生出更多离谱的幻想。
太敏感了。
情感温驯而丰沛,像初生的羊羔,无助地冲着整个世界咩咩叫,迫切想要求得他人强有力的保护,不管是谁拿一根布条蒙上他的眼睛都可以把他牵走。
这种软弱的性格到底是从哪来的
“没有人在看你,睡吧。”卡梅伦站起身,“不要哭了。”
但小沈酌在被子里蜷缩着,月光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潮湿的琉璃,伸出一只小手拉着卡梅伦的衣角,呜咽中充满了恳求“哥哥不要走,等我醒再走”
“我、我保证很快醒,醒来再走”
卡梅伦俯视着年幼的弟弟,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动,半晌淡淡重复“睡吧。”
小孩子只会把这当成是大人的允诺,于是沈酌抽噎着躺下了,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入睡前他最后一道视线是越过卡梅伦,望向他身后远处那堵冰冷的高墙,天真的眼睛里倒映着本能的惊惧。
卡梅伦转过身。
那明明只是一堵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