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荌生着一双漂亮招人的桃花眼,平时不笑的时候,眼里都自带三分笑意,等笑起来的时,眼型弯弯如桃花的花瓣,更是好看讨喜。
周萃薇颔首赞同,心道属实不怪周明钰一眼就能相中岁荌,实在是她长得过于好看,模样身姿在女人中样样拔尖。如今是年龄小,等年龄再大一些,喜欢她的男子估计天天都要去永安堂排队偷偷看她。
岁荌将东西收回药箱,想了想,问周萃薇,“估摸还有多久散学我能不能提前带元宝回去啊”
“哦提前回去可是有事”周萃薇看向岁荌,目露疑惑。
岁荌单手搭在药箱上,另只手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翼,“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街边有个买冰粥的,我想提前趁人少,带元宝去尝尝。”
她笑,“小孩嘛,都嘴馋。”
别的小孩嘴馋周山长相信,要说元宝为了口冰粥想提前散学,周萃薇不信。
岁荌是何等聪明啊,这时候提起元宝,心里多少应该是知道她的意思。
她既知道,所以干脆将底线亮出来。
一是元宝,二是永安堂。
周萃薇多多少少知道了岁荌的选择,心里格外可惜。她有些舍不得这么好的孩子,便想争取一二。
“虽说元宝不是刘长春跟何叶亲生的,但我昨天见两人来书院领孩子,感觉也跟亲生的差不多。”
周萃薇抿了口茶水,斟酌着语言,“刘长春跟何叶的事情你也知道,两人的女儿十多年前因病去世,这一直是她俩心头的痛,何叶甚至不愿意再接受别的小孩。”
“不过元宝好像不同,”周萃薇跟岁荌说,“他待元宝不一样。如果元宝能认在刘长春跟何叶名下,无论是对这两口子来说还是对元宝跟你来说,都是好事啊。”
岁荌眼睫垂下,双手搭在药箱上,轻声笑了下,“可是元宝对我来说,也不一样啊。”
她提起药箱,觉得话说到这儿也就够了,“元宝就只有一个,我舍不得,我师父跟何叔也舍不得,所以我们四口人只能凑合着过。”
“您跟令公子可能没办法理解我跟元宝的关系,但我俩就像”
岁荌想了一下,周萃薇可能不知道小丑鱼跟海葵是什么,于是她换了个比喻,“就像金盏菊跟月季。”
她道“我来的时候,见坛子里种了花,那您应该知道金盏菊跟月季一起种的好处吧。”
像月季这种花容易招来病虫害,而金盏菊里面含有除虫菊酯,跟月季一起种对月季有益。
岁荌认真说,“元宝对我来说就是金盏菊。”
她俩是共生关系,元宝不是菟丝花,不属于寄生于她。
外人只看见她收养了元宝,只看见她赚钱养活元宝,觉得元宝是她的累赘,但无人知道,如果没有元宝,她岁荌可能现在还在村里跟岁季情一家三口搅合一起凑合生活呢。
她宁愿活在泥潭里,跟她们互相折磨也没有心气独自挣扎出去。
埋在土里的笋如果不像向上,是长不成翠竹的。
“钰儿的心思”周萃薇叹息。
岁荌顿了顿,“我如果这两年娶夫,多半也是因为元宝要迁籍。”
周萃薇懂了,明玉虽好,但岁荌选元宝。
周明钰背靠着墙,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岁荌拎着药箱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周明钰连头都没抬。
岁荌朝他微微颔首,提着药箱往舞室走,打算提前接元宝散学。